如今地道已经挖到了庄园围墙之外,本来还想再挖远一点,跑得更稳妥,却不料一次大意,被阿壮发现了他扔土石的小动作。

    阿壮以此为要挟,每日要拿走他大半的甘木皮,不然就去告诉管事他要逃跑。

    庄园一向对不死奴逃跑之事查的很严,阿壮告状,管事必然来查,到时密道的事可能就暴露了。

    现在,他必须要逃了,不能再等了!

    阿镔轻轻打开提前备好的水袋,把水倒在一摞烂布上,拿起湿烂布一层层裹在身体上。

    背好满满一包袱省下来的甘木树皮,往一旁狭窄的地道爬去。

    “呼哧……呼哧……”努力克制的低喘声仍在幽暗的地道中轻轻响起,细密的汗珠渗透湿布,随水珠一起滴落在泥土上。

    尖沙庄园围墙外,一块土地忽然松动陷落,一只裹满湿烂布的手掌一点点试探着伸了出来,沐浴在阳光中。

    手又快速缩回土中,阿镔小声道:“嘶,好烫。”

    再次,阿镔咬紧牙关,手一点点伸出,接着是裹满湿烂布的头,然后是身子……

    少顷,一个浑身裹满烂布条如木乃伊般的人,颤颤巍巍地站在阳光中。

    阿镔强忍阳光灼烧,往远处小跑,然后快跑。

    “我自由了!”

    压低的声音难掩激动,阿镔跑向大海的方向,只要混进货船,他就可以彻底离开巫海国。

    尖沙庄园,几只犬类镇墓兽耳朵立起,鼻子快速耸动,吸气猛嗅:“汪汪汪!”

    吵闹的狗吠响彻庄园,打破此地的寂静,也吵醒了墓穴中沉睡的人。

    “阿镔不见了!”

    “有人逃了!”

    “该死的臭虫!猪猡!派猎人给我追!”

    ……

    三个全身套着白色皮衣的男人骑马疾行,前方几只黑犬镇墓兽带路狂奔。

    “阿反,抓住这头猪猡,拿了赏金,我们去醉春墓快活快活呗,我现在看你都眉清目秀的!”

    “滚粗,阿正你有这功夫,攒点钱买个女奴不行吗?”

    “阿中不是买了吗?他那女奴我都下不去口,还是醉春墓的娘们儿软乎!”

    “专心点,别让这头猪猡跑了,不然咱三兄弟在这片儿就别混了!”

    ……

    海边悬崖,三道全身裹着白皮衣的大汉甩着套马杆,围住裹满烂布条,气喘吁吁的阿镔。

    几只黑毛犬兽脊背弓起,龇牙低吼着。

    阿镔眼中满是绝望,他见识过奴隶逃跑被抓回去的下场,那种残酷的场景他只是一想就浑身颤栗。

    难道他筹谋二十年的逃跑计划要功亏一篑了吗?

    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跑去码头了啊!

    阳光灼热,三名猎人懒得说话,手中套马杆相继甩出。

    阿镔眼中满是绝望与仇恨,看着飞速袭来的绳套,牙一咬,转身跳下悬崖。

    “猪猡!你敢?”

    猎人大喊,冲上前去,只看到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被砸出的水花。

    “这下面全是礁石暗流,他一个普通猪猡,死定了!这回亏大了!”阿正气得挥拳。

    阿反低声道:“死要见尸,我们下去找。”

    ……

    阿镔睁眼猛地坐起:“我不是跳海了吗?”

    环顾四周,只见金光闪闪、祥云飘飘。

    一个浑身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朦胧巨大人影静立,金雾笼罩全身,看不清容貌,其脑后光轮耀眼刺目。

    眼睛忽然湿漉漉的,不断流出液体,阿镔随手一抹,手上沾满黑色液体。

    是血!

    “啊……”

    阿镔眼前一黑,整个人跪地蜷缩,痛苦嘶吼,身上血肉一块块崩裂掉落。

    一片淡金色光芒笼罩阿镔,阿镔身上血肉不断崩溃愈合,愈合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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