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明显呆了下,又瞟了眼衣着喜庆,眉眼弯弯的本家亲戚,不吱声了。
眼瞅着小四家走了狗屎运,成了族中今后要仰仗的存在,没看今日连族长都来捧场了,和宋家那老翁是有说有笑,她刚听了一两句,主打一个虚伪。
眼看这老太婆灰溜溜地隐入了人群,明洛也忍住了穷追猛打的冲动,有句话人家说得没错,往后他们两家是亲戚,看看这开席的桌数,可见邱家姻亲血亲多得很,七弯八拐的,大家又都会生孩子,真是要了老命。
等这仪式到了尾声,明洛只累得连笑都僵硬了。
偏偏还给自己接了个好活大晚上的,人家怕是都歇息了?
“阿洛,阿耶与你一道去。”人心难测,主要宋平记得来者不善的这几人,隐隐总觉得有点古怪。
感官上总有一处不太对。
是口音还是气味呢?
伸手难见五指的漆黑大街上,车轱辘的滚动声分外清晰响亮,一声声地压着灯笼映出来的微弱光芒,时不时和一队队的武侯们说上几句话。
托高老夫人和平阳公主的福,明洛隔三差五地赶上宵禁,几乎在长安城的城管们里混了个脸熟。
这当然是好事,每次不用和审犯人似的被诘问责难。
那个被明洛误诊的倒霉蛋住在延福坊往西的待贤坊里,他们的车辆稳稳驶入坊门,坊内比之延福坊要热闹上许多,起码明洛透过车窗看出去的景象有了点颜色和声响,一颗心也就渐渐落了回去。
平娃尽管对驾车不太上手,但认路记路的本事不错,三两下功夫便到了一写着孙姓的宅子门口。
明洛抬眼打量了下门户和半露在外的马厩,只一眼便有些迟疑。
那马嘴上的家伙…看着怪眼熟的?
这可不是后世轻易能在网上买到同款的年代,特别是这种工艺品,都有制式和工坊特色的。
“哎哟——”脑子里想着事儿,导致明洛下车不专心,差点崴了脚。
“还好吧?”宋平关切道。
不等明洛出言安抚,边上不知从哪儿蹿出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身形并不如何高大,神情却都很有讲究。
其中也包括明洛一个不当心开错方子的孙八郎。
“您身子看着像是好了?”明洛顾不上脚腕传来的刺痛,扬起笑脸道。
越是来者不善,越不能乱了手脚,露了心思。
孙八郎面上一滞,稍稍收敛了方才的阴森之意,又和同伴们使了个眼色,静静道:“你是登门来复查的?”
“对呀,午后不还和您招呼过吗?没办法,是我阿姐出阁的好日子,真心走不开。”明洛抿了抿唇,余光瞟向四处,试图找寻突破口。
孙八郎不动声色地松了背后握住的武器,示意迎出来的家奴:“还请医师进门等上片刻,我处理好事后便来。”
讲实话,这种氛围下明洛用脚趾头都猜得出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多半打扰了人家的要事,被误以为别有居心。
所以她没胆子直接回了,扭头就走的话,姓孙的肯定想入非非,说不定直接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了。
“不碍事的,郎君先忙。”明洛深感嘴角都快抽筋了,千难万难地控制着即将崩盘的脸部表情,战战兢兢地和宋平踏进了狼窝。
宅子里可谓烛火通明,虽比不上真正的大户人家,但绝非寻常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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