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英起作为此行副手,眯眼看向隰州城的方向,心内存了几分想当然的心思,可下一秒,护军没留情地戳破了他。
“别指望拿不准的援兵。”豆卢宽抬眸看了看黑沉沉的天,“不说咱们的令兵有没有赶到隰州城说明一切,也不考虑守将的心性品德,我就问你,你曜是能做主的将军,你会愿意麾下将士兵马出城打夜仗吗?这和烂仗有什么分别?”
“那就隔岸观火?坐以待毙?”丘英起皱眉。
这豆卢宽只实话说:“他们的良心,与我们无关。多说我不说了,灰峻堡这边,你负责东面,我居中调度,赶紧安排起来!一时三刻地,哪里能打进来!
且等他们替咱们推平了鹿角营栏,咱们再反攻冲出去!”
整队披甲都需要时间,丘英起二话没说,赶着下去行动,他知道眼下不管有什么决断,都比拖拖拉拉的强。
至于反攻出去能不能打赢……
这是战力问题。
在这之前,他尽全力准备即可。
待得他部士卒整装完毕,刘幼真率领的骑兵大队嚣张至极地杀到了,凶猛无比地进攻临时搭筑的防御工事。
与此同时,隰州城南门大开。
明洛刚洗漱完毕,匆匆将半干的头发盘好,一面担忧着会不会寒气入体,一面赶着出去集结。
军令不可违。
在军中待了两回,她已经对鼓声形成了可怕的条件反射,生怕去得迟了,被主事的军官不分青红皂白砍杀。
“宋主管在否?”
有将官大声问。
明洛忙举手:“在此。”
“甚好。请宋主管带队往南门集合,赶紧烧水备药,都打起精神来,今夜怕是睡不得了。”将官直接硬邦邦地吩咐。
明洛能说什么,只大声道:“是。”
她又望着哈欠连天的队伍,终究迟疑问:“将军实不相瞒,医务营明日还要往疫区轮值,敢问大概如何规模?”
将官眯眼望着隔离区的方向,没怪罪她,冷声道:“李将军出城作战,领了五百骑五百步。”
那就是一千。
明洛当即不敢再问:“明白。”
将官打马奔走,显然是城内协调种种事务的中层军官,他们一伙随军医师三三两两地走在路边,看着从来没那么热闹过的夜晚。
“是夜袭了?”
“没吧。不是说南门吗?”
“那是什么?还有其他人打隰州城?”
众人议论纷纷,猜出内情的明洛没有大声嚷嚷,后勤补给事关军心,要是这场仗没赢下来……
明洛闭紧嘴巴。
大家若是知道补给的队伍被敌军一股脑打了,保不准心里怎么个惶然不安,摇摇欲坠呢。
她要是事先泄露军机,弄得满城将士都知道了李靖是出去解救补给部队……结果大败而归的话……
太可怕了。
明洛摸了摸有些发凉的脖子。
她确实忧心,好几个熟识的医师想寻她说一说话,结果一看她分外难看凝重的脸色,识相地转身默默做事。
反正烧水熬药这些,大家早做惯了。
连平娃都能指点着一二新来的药僮做事。
不过明洛很快做好了心理建设,首先补给部队不是单纯的民夫,必定有战兵护卫军官压阵,按照秦王麾下人才的密度来看,大概率有她晓得的名人。
换句话说,水平不会菜。
而出城救援的副将是李靖。
明洛就更不担心了,人以后能打秃突厥把人家可汗捉来长安跳舞,还能八十岁去冬天的新疆青海打吐谷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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