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而言之,病人的经济情况已经筛选一遍了。
娘子没承想会得到如此‘药方’,傻眼了一会儿赶忙搂紧了儿子。
可能是中午闹得累了,此刻的孩子像是天使般依偎在她臂弯里,依稀还有微微上扬的浅笑,脸颊上窝着俩圆圆的酒窝,很是憨态可掬。
“娘子,你信我三天吧。这湿疹发了这么久,想来你也到处寻过名医,试过偏方,不都没用么?我这法子,起码不折腾孩子,也不花你钱。”明洛体谅道。
可能是不折腾孩子这五个字过于悦耳,娘子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只顿了片刻便点头道:“好。除此之外医师还有其他叮嘱的么?’
“孩子可能是对一些吃食或东西过敏,体质弱,等查明缘由后身上的伤疤可以慢慢治,出不了大问题。”明洛温声细语地安抚道。
娘子千恩万谢地说了通好话,方抱着孩子出去了。
一边的元郎则问道:“过敏是什么?”
明洛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答:“就是你一碰到这样东西,浑身上下就觉得不舒服,轻则起疹子皮肤发痒,重则呼吸困难危及生命。”
蛋白一向是现代婴幼儿过敏的重灾区。
以至于部分母乳喂养的妈妈为了孩子会有段极其痛苦的时期,这也吃不来,那也要忌口。
“人人都会有吗?”元郎问。
明洛失笑道:“怎么可能,症状轻的终其一生也发现不了,只有特别重到像那孩子般的,几乎就要养不大。”
“那怎么治呢?”
“这是天生的,而且也不叫病。无非是远着点,对蛋白过敏的以后不要吃蛋就好了,对奶过敏的以后避免喝奶。”明洛转回诊台,开始登记本子。
白纸黑字是这年代唯一能起到呈堂供证作用的东西。
仅管也能伪造账本,也能模仿字迹……但在文盲率极高、识字率极低的前提下,签字画押过的文书就是板上钉钉的铁证。
“元郎,这纸你拿去写吧。”明洛眼看纸上一不留神化了道长长的墨痕,有点嫌弃拿给了元郎。
与她的随意不同,元郎是很珍惜的。
为此,明洛不知被宋平夫妻俩明里暗里说过多少次,每次如厕只能偷偷摸摸地拿一点最粗糙便宜的作手纸用。
饶是如此,也远远比不上清风维达的白净柔软。
现代化工业化真的太造福百姓了。
等明洛记完午后的几个病人,宋平终于从牙行赶回来了。
元郎先在柜台里招呼了声,明洛跟着迎了出来,宋平带着个仆妇打扮的人,面色不算轻松,直冲明洛道:“我在巷口撞见的,点名说要寻你。”
明洛第一反应是公主府来人。
不过她视线一扫,便被仆妇的衣裳打扮所劝退,公主府上可没这么寒酸的衣着,主打一个干净清爽,不能污了主子的眼。
“宋娘子,昨日我家一夫人上门问诊,今日又不好了,特命我来寻你。”仆妇面有急色,说话倒还稳重。
她一提,明洛自想起那头戴帷帽,操着口南边口音的中年妇人。
“医师配的药夫人用了,当晚睡得很沉,早上难得地没再流泪,只是今早…”仆妇言语吞吐,为难道,“是受了些刺激,中午便不大好了。”
不光豪门大宅的后院有秘辛,连这普普通通的人家,都有一堆难以和外人启齿的破烂事儿。
“一来一回估计得碰上宵禁。”宋平看着外头沉下去的一轮红日,凝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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