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丞相府外,萧茉一身戎装坐在黑马上,只对慕容姝面带微笑。
“母亲,女儿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好生珍重,等我凯旋归来,给你带那边的特产。”
她只对慕容姝告了别,对萧文博只是点头浅笑了一下,其他人则是眼神都没洒一个就走了。
出了城门后,萧茉叫来一个士兵,让他快马加鞭先他们一步到达玉龙关,让玉龙关的守城将军不要透露出援军即将到达的事。
一是防止内鬼给敌人通风报信,二是结合她的计策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军队赶了小半月的路才终于抵达了玉龙城的郊外。
此时,萧茉再次派出了一个士兵,让他去做上一个士兵做的事,为了保险起见,她不得不谨慎些。
抵达玉龙城内的时候已经深夜了,萧茉故意选择这个时间点进城也是有原因的。
守城将军许仁川听说前来援助的领头人是个女子,便是萧茉都到城楼脚下了都没出来迎接一下。
萧茉知道女子为将本就鲜有,在没有展示真本事之前不受待见也是正常的,所以没放在心上。
入帐后,许仁川并没有十分嫌弃的表情,简单问候了一下之后就跟萧茉讨论起了制敌的计划。
萧茉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许仁川听后不是很看好,但在萧茉的再三坚持下还是决定试一试。
当晚,他就关闭城门,疏散了城里的百姓,第二天,他就让萧茉带来的将士全部换上了百姓们的衣物。
其余大部分则埋伏在了城门口和街道的屋顶上,留在城墙上的士兵则是些看上去没什么战斗力的老兵。
不出许仁川之所料,今日巳时,敌军再次来到关外叫阵。
不同以往的是,今天的许仁川并没有出面,也没有派人迎战。
前来叫阵的人观察了一下城楼上仅能可见的几个人,表情一变就风风火火的回到了阵营。
躲在暗处的萧茉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立马让下面伪装埋伏的人保持状态。
趁敌人还没有攻来的间隙,士兵们轮流用完了午膳,下午,敌人就带着军队浩浩荡荡的杀来了。
当这群人破开城门冲到街道上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是瓮中之鳖。
毫无疑问,这场仗他们赢的很漂亮。
大破敌军之后,许仁川对萧茉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转变。
他不禁感叹,幸好当时萧茉派来士兵给他报信的时候他照做了,不然这场硬仗绝不可能赢的这么轻松。
宸王府。
祁闵修坐在摇椅上看着书,贴身随从站在他身旁给他说着玉龙关的事。
他勾起嘴角,合上书轻声问道:“刀剑无眼,她没受伤吧?”
“回殿下,萧姑娘无碍。”
祁闵修若有似无的松了一口气,侧眸看向他,不知说了句什么,那人就点头退出去了。
瑾王府。
祁越正在院里练剑,听到萧茉大破敌军的消息,表情一下就变了,没想到她那瘦瘦小小的身体这么有力量。
他轻笑出声:“那现在呢?战况如何了?她没受伤吧?”
“现在,萧姑娘已经带领大军杀了回去,从她的精神状态来看应该是没有受伤。”
“行,先观察着吧。”祁越擦了一下剑身,又开始了一轮新的招式。
璃川城内,萧茉和许仁川正围着地图讨论着下一座城池该如何夺回。
一个士兵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将军,敌军退到了城外三十里地的树林里,据我方勘察,他们来了救援。”
救援?这样不声不响的在晚上来,难道是想效仿她?
“援军可运了粮草来?”萧茉问道。
许仁川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略惊的看向她:“你不会是想……”
“没错,再厉害的将士没有口粮也是拿不动刀的。”
萧茉一脸坏笑的看向他:“只要烧了他们的粮,我们免战三日他们就会自行退去,这个方法不费一兵一卒”
自从萧茉第一次在玉龙关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后,许仁川对她就可谓是言听计从,一时间,军队里的人都不知道谁是领头将军了。
“那,我们派谁去呢?”许仁川想了一下,问萧茉。
萧茉笑看着她,拿过一旁的佩剑:“自然是我去了,要是不小心被发现的话,我可以全身而退。”
她的本事虽然是军营里所有的人都有目共睹的,但是再厉害的人也不能以一敌百啊。
许仁川皱起眉头,走上前去:“派几个人跟你一起去吧,要是真有什么变动,胜算也会大些。”
他的话不无道理,但萧茉却是摇了摇头:“人多容易打草惊蛇,我一个人去更好脱身。”
说完,她拍了拍许仁川的肩膀,眼神坚定的看了他一眼,拿起一旁的披风就走了出去。
深夜,许仁川看着紧闭的房门一脸哀愁,心想他怎么就一时脑抽同意了萧茉独自前往敌方军营烧粮呢?万一有个好歹他岂不就是罪人。
他左盼右等,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就叫来守夜的士兵询问情况。
一直到寅时,那抹熟悉的身影才推门走了进来。
萧茉出现的那一刻,许仁川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差点断了。
他连忙走上前去查看她的身体:“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没事,差点被发现了,还好溜得快。”萧茉边说边褪下披风。
许仁川顺手给她接过,然后递给了一旁的士兵:“那他们的军粮……”
“嗯,全烧了,现在在灭火呢,不过就算灭了也应该剩不了多少。”
萧茉递给许仁川一个放心的眼神,许仁川回以她一个浅笑,从一旁的士兵手里接过水杯拿给了萧茉。
就在这时,门口来了一个送信的士兵,他低着头走到萧茉跟前:“萧头领,这是皇城捎来的信。”
“我的?”萧茉不敢相信的向他确认着。
来人轻轻点头:“对,是您的信。”
萧茉喝了一口茶,将杯子放到一旁,不解的接过信封。
信封外“萧茉亲阅”几个大字稳住了她的猜想,难道是母亲写给她的?
“那我就先回房了。”想到这种可能,萧茉脸上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
许仁川微笑点头,在她离开之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晚这场虚惊算是给了他一个教训,以后再也不能放任萧茉单独行动了,她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若因此出事,岂非得不偿失。
房间里,萧茉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开头的一句“自君别后,日日思君不见君”就让她顿感不妙了。
这哪是母亲写给女儿的信,分明就是……她看向落笔处,祁闵修三个字赫然醒目。
原来是他写的,萧茉眉头微皱,轻轻将信合起,但想了一下还是把信拿出来看完了。
她和祁闵修的交集只有四次,加上宫宴那次有五次。
儿时,她上山采药,在树林里发现了重伤的他,将他背回了住处,是师父将他医治好的。
山路颠簸,在回去的路上,他被弄醒了,她怕他再次晕过去便一直跟他聊天讲笑话。
醒来之后,他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在山上养了两天的伤后便坚持要离开,无奈之下,她便和师父一起将他送到了山下。
现在想来,他应该是想回归皇家队,那一次,是新帝继位后第一次西巡。
几年后,就在她都快把他忘了的时候,他出现在了山上。
像这样跋涉千里来看她的次数一共有三次,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与现在相差甚远。
三年前是他最后一次来秦山看她,算算他的年岁,她以为他成亲了,没想到,是因为腿伤。
萧茉想得入了神,久久才回过神来。
她和祁闵修虽然儿时就相识,有些基础感情不假,但是也没到思君不见君,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啊。
这信该不是他喝醉了之后写的吧!
萧茉再次看了一遍信的内容,脸上的表情无法形容的别扭。
门外,一个士兵守在那里,直到萧茉熄了灯才离去。
几天后,萧茉带领大军再次收复了一座城池后,上次那个送信的又来了。
这次,祁闵修没有那么肉麻,只是简单的问候了一下,更多的是表达自己腿脚不便看不到北漠风景的遗憾。
萧茉虽然扭捏,但还是给他回了一封描述北漠景色的信。
自那以后,萧茉基本上每隔一天就会收到一封信,有时忙着对敌会把信收到一边,空了再看。
一年多的征战时间里,她差不多收到了百来封信。
渐渐的,祁闵修的身影就在她心里扎下了根,有时她甚至觉得那些信并非纸张那么简单,上面寄托着祁闵修的身影。
凯旋归来那天,整个皇城的街道上都是欢呼雀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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