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是正得宠的时候受的伤,皇帝在意他,所以整个宫里的御医都守在他榻前,却没有一人能治好他的伤。
最后,他的腿在众御医的“抢救”下,才终于以如今最好的状态保住了。
他的母亲淑妃也因此受到严重打击,重病不起。
当时的后宫,放眼望去,唯他母亲最得圣宠。
可自那以后,皇帝每每去到她宫中,她都以泪洗面,久而久之,她便没那么受宠了,取而代之的是新晋的贵人陈氏。
萧茉的一句话让祁闵修回忆起了那段窒息的过往。
感受到气氛不对的萧茉扎完最后一针便不解的抬头看向他:“怎么了?”
“没什么,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祁闵修淡淡一笑。
萧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别过脸去收拾东西:“你是被人陷害的吧?”
“嗯。”祁闵修没想到萧茉会问的这么直白。
“伤你的人抓到了吗?”
“明面上的和背地里的都死了。”
萧茉哼哼了一声,提醒道:“你这腿只有宫里的御医看过,没找外面的大夫看过吗?”
祁闵修不解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了:“宫里的御医都是医术超群之人,他们都说没办法,我就没想过再看。”
“你这腿是有人故意不让恢复的。”
和萧茉聊的这两句他也看出了事情的端倪,可是,害他的人他都解决了,难道还有余党?
当年,他意外坠马重伤之后,皇帝是下令追查了的。
虽然最后的证据指向了当时已育有一子的低位嫔妃,她一口认下罪责,皇帝也处决了她,但从小便在尔虞我诈的宫中长大的他又怎会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那个嫔妃虽然位份不高,但膝下育有一子,只要她不惹事,用心教导皇子,她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除非有膝下无子的高位嫔妃想领养她的孩子,那她就会主动或被动的被当成一把刀……
后来,他顺藤摸瓜查到了陷害他的幕后黑手,虽然花了点时间,但终归还是将其势力连根拔起了。
皇宫向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嫔妃如此,皇子亦如此。
“你母亲知道你的腿一辈子都不能康复的时候一定难过死了吧。”
萧茉看着有些发神的祁闵修,微微叹了口气。
祁闵修收回思绪,还是浅浅一笑:“她已经不在了。”
“抱歉,是我多嘴了。”萧茉愣了一下,垂下眼眸看向别处。
祁闵修望着窗外,软下腰身靠在椅背上,悠然开口:“没什么好抱歉的,她是忧思过虑病死的。”
当年,他腿伤之后,他母亲便一病不起,皇帝去看过她很多次,但她每次不是哭就是咒骂害他的人,最后悄然失宠,连带着他也不受皇帝待见了。
他及冠之后搬到了宫外居住,因着腿伤便不能日日去看她,只能隔一两天去陪陪她。
他曾无数次安慰她,鼓励她不要放弃,但一年半之后她还是撒手人寰了。
临死之前她求见了皇帝,将自己打扮成了和皇帝初次见面时的模样,再次获得了盛宠。
她隐瞒病情陪着皇帝度过了十天让两人都永生难忘的日子,最后以最美的样子死在了皇帝最爱她的时候。
死前,她说他是他们两个唯一的孩子,希望自己殡天之后他能好好待他。
皇帝哭着答应了她的请求,也确实做到了。
如今的他除了想要皇位之外,基本上是要什么有什么。
“阿茉,我……”祁闵修看着一旁翻找药箱的萧茉,轻轻唤她。
却在此时,门外一个更大的声音盖住了他的:“小姐,您要的药我抓来了。”
沈芸看着门口两个伸手拦着她的丫鬟,脸色不悦的瞪着她们。
萧茉闻声,连忙抬起头来,刚想走过去开门,祁闵修就发出了一声“嘶”的痛呼声。
萧茉停下脚步走向他:“怎么了?碰到针了吗?”
祁闵修微蹙着眉头摇了摇头:“不知道,有点疼。”
“芸,你把药包交给宸王府的丫头吧,让她们现在就去煎。”
沈芸看着门口的两个丫鬟,粗鲁的将药包拎到她们面前:“这是两种药,这个是外敷的,要熬至黏糊状,这个是内服的,煎半个时辰。”
两个丫鬟抿着嘴接过东西,转身就朝厨房的方向走了去。
她们刚一拐角,院子里就走进来了两个新的丫鬟,代替刚才的那两个站在了门口。
这井然有序的替班把沈芸看的一愣一愣的。
屋里,萧茉重新给祁闵修施着针,一边扎还一边问他什么感觉。
祁闵修眸色如波的看着她,不知不觉就勾下了腰身。
萧茉微微一抬头,额发就碰到了他的薄唇上,她微微一愣,后退了一点再次抬头看向他:“撞到你了吗?”
祁闵修勾着嘴角往后一靠,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目光:“没。”
“你就这个姿势不要动,一炷香之后我会来给你拔针。”
萧茉站起身收拾了一下旁边的针带,对祁闵修嘱咐道。
祁闵修一听她说过一会儿才会来给他拔针,有些激动的问她:“你要去哪儿?一会儿我的腿有什么突发情况怎么办?”
萧茉白了他一眼,将手里的东西放好:“我去厨房看看婢女给你熬的药怎么样了。”
“哦。”说到厨房,祁闵修这才想起来他们早饭还没吃。
他连忙唤来婢女,还没开口就被萧茉抢先了一步:“晚点再吃吧。”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祁闵修坐在房间里,双眼直盯着门口看,萧茉也是会把时间的,说了一炷香就是一炷香。
看到她再次出现在门口,祁闵修原本不太好看的脸色瞬间缓和了不少。
“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他略带不满的语气逗笑了萧茉:“说什么呢,感觉怎么样?”
“感觉整个腿有些胀痛,但这种痛不是持续的,时有时无。”祁闵修想了一下,认真的看着萧茉。
听到他的描述,萧茉暗自松了口气,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她走上前去,蹲跪在祁闵修面前,一根一根的把银针拔了出来。
就在祁闵修打算弯腰把衣摆和裤脚放下的时候,萧茉拦住了他的动作:“等一下。”
她转身拿过一条薄薄的丝巾盖在他的膝盖上,轻轻的给他按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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