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尹带着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侯府里乱成了一团。

    “这,这……”应天府尹傻了。

    大半夜的他正脱了衣裳,搂着新买的小妾准备睡下的时候,府衙外头的鸣冤鼓就响了。

    听说是沐侯府里新科状元使人来报官,说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被人害了性命,应天府尹的魂儿险些被吓飞——京城重地,勋贵云集,结果一个侯门夫人被人害了性命!

    应天府尹几乎能够看到,年底的吏部考评,会给自己怎样的一个评价了。

    沐二老爷见真的有官差上门,两眼就是一黑,身子晃了晃,差点儿厥了过去。

    旁边沐开阳扶了他一把,好心地劝道:“父亲,您可要撑住!咱们一家子,都指望着您呢。”

    他不说这话还好,话一出口,沐二老爷眼睛往上一翻,真的晕了。

    应天府尹身后探出个脑袋,看看满屋子里倒在地上的,站不住扶着桌子的人,啧啧摇头感慨,“我就说嘛,京城这么多人家,最有故事的,就是咱们沐侯府了。”

    沐轻鸿:“……”

    “敢问小沐大人,府上是谁报的官?”面对着新科状元,如今皇帝眼前的红人,顺天府尹明明品级比沐开阳要高,但态度还是十分和气的。

    “回大人,是我。家母素日身体康健,突然暴亡,实在蹊跷。还请大人验明原因,还家母一个公道。”

    沐开阳说着,眼圈红了,拱手躬身,全然是伤心欲绝的样子。

    二夫人是沐开阳嫡母。平日里,沐开阳只尊称她为“夫人”,听着便不甚亲近。

    不过,外人面前,沐开阳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一口一个母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二夫人的亲生儿子。

    顺天府尹也姓陈,算起来还是陈旭隔房的堂叔。

    陈府尹双手扶起了沐开阳,一脸沉痛地劝慰:“斯人已逝,小沐大人还请节哀啊。”

    说着,摆头示意身后跟着的仵作上前,准备查看一下二夫人的尸首。

    平心而论,陈府尹并不觉得仵作能验出什么来。

    毕竟,谁家没点儿污糟事呢?

    但凡大家族里,向来都是胳膊肘折了往袖子里藏,再大的家丑也不能叫外人知晓。

    特别是女眷,做出有损清誉的来,多数都是家中来个“暴毙”也就遮掩过去了。

    如沐侯府这般直接报官的,简直罕见。

    心下一面感叹着小沐大人还是年轻,不懂这些弯弯绕,陈府尹一面看了一眼床上的二夫人。

    单见这位夫人身上盖了一条被子,早就没了气息。

    房梁上头,还悬着条白绫。

    看样子,女眷应该就是从这里吊死的了。

    不过么……

    陈府尹眼皮儿动了动,不着痕迹地给陈旭使了个眼色。

    顺着陈府尹的视线看过去,陈旭不明所以,心下疑惑起来。

    人确实是死了,脖颈间也有青紫色勒痕。他看不出哪里不对。但看陈府尹的神色,这里头怕不是那么简单的。

    仵作还未走到床边,就被突然暴起的沐清如用力推了出去。

    沐清如扑倒在二夫人的身体上,哭得难以自制,悲戚地大喊:“滚,都给我滚!我不允许你们碰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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