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菲儿与郢灵儿、文芷若还有刘颢同是白鹿书院的学生。

    她对刘颢是一往情深,追的很勤。

    卢裘知道自己的女儿心悦于他,虽然心中有些嫌弃他出身贫贱。

    但是,看到刘颢在进士及第,中了探花郎后,态度也是有所松动。

    可惜,刘颢一心求学,对她的追求,一直无动于衷且视而不见。

    她的手帕交,便是赵太傅的孙女赵雨莟,还有户部侍郎刘恩的妹妹刘月娥。

    赵雨莟心仪卫韶,在永都城是众人皆知的秘密。

    之前她在卫韶领兵南征前对卫韶表白,却碰了一鼻子灰。

    卫韶对这位太傅之孙女的热情,那是敬谢不敏,敬而远之。

    原本,她还心存幻想,想着等他凯旋归来,再苦求祖父去皇上面前为她请旨赐婚。

    毕竟,她祖父可是先皇的恩师。

    她想,这点面子,先皇会给的。

    可惜,先皇竟突然染疾薨逝了。

    卫韶临危受命,从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大将军,摇身一变成了手握百官生死的大权臣。

    也成了她祖父那些清流老臣,最是厌恶的一种弄权恶人。

    无论,赵雨莟如何的哭诉,赵太傅对她的话都恍若未闻。

    绝对不同意,她再对卫韶动任何心思。

    这下,可把赵雨莟的一颗春心给掐死了。

    不过,赵雨莟还存着一点幻想。

    就是,她得不到的男子。

    别人,也注定得不到。

    毕竟,卫韶前前后后可是冷漠的拒绝了太多,对他诉衷情的贵家女子。

    直到,江春晓出现。

    赵雨莟从未想过,拒绝她时,那么干脆冷酷的卫韶,竟然会为了一个村姑、一个寡妇,而变成如此不值钱的样子。

    卫韶每冲江春晓温柔的笑一下,赵雨莟的心,就像是被刀子狠狠的剜了一下。

    痛的她生不如死。

    她拒绝了那么多登门求亲的公子,苦等了他这么多年。

    最后,却看到这样扎心的一幕。

    赵雨莟恨不能立刻拿刀子上前去,划烂了江春晓的脸。

    可是,她有贼心,没贼胆。

    不敢正面对江春晓发难,尤其是当着卫韶的面。

    原本,她是瞧不上佟锦瑟那低贱的出身的。

    所以,她最初没想随家人持帖来参加郢府的婚宴。

    但是,就因为她哥哥说,得了消息,卫韶也会来。

    而且,还是陪着她恨之入骨的小贱人一起来。

    赵雨莟这才装乖的央求着她的母亲,带她一同前来。

    一瞧见江春晓和卫韶出现,她就已经怒火攻心。

    眼瞅着他们旁若无人的甜蜜恩爱,赵雨莟藏在袖子里的指甲全都狠劲儿的陷入了掌心里。

    那痛,却不及心疼的半分。

    如今,听见自己小姐妹这般说,更是怒火熊熊燃起。

    她心中仅存的那一点犹豫,彻底被燃烬。

    比起会得罪卫韶的恐惧感。

    赵雨莟更受不了,看着江春晓在她面前那样幸福的笑。

    【卫韶!你当初那般辱我!

    当众拒绝我之时,还冠冕堂皇的说,边疆不稳,便永不娶亲!

    如今,却和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山村野妇,如此勾勾搭搭!

    好啊!

    既然,你待她这么的如珠如宝,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自作自受!

    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当初卫韶拒绝柳尚书之女时,曾说过——

    “国土不安,江山难固!

    本将军无意娶妻生子!

    柳小姐的心意,还是托付他人吧!

    莫要为我蹉跎了大好年华!“

    后来,他也用同样的话,拒绝了赵雨莟。

    当时,赵雨莟还信以为真。

    甚至心中对卫韶的爱慕之情愈发暴涨。

    觉得,他心系百姓,为国操劳。

    如今,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就是一个超级大笑话!

    赵雨莟晶亮的鹿眸忽然闪过一抹淬了毒的恨意。

    她抬头,看向角落里恭敬站着的一个翠衫丫鬟。

    冲着她,使了个眼色。

    那小丫鬟不动声色的向她点了下头,随即转身离去。

    少时,那翠衫丫鬟去而复返。

    而她的手上,端着一个放了几壶酒的托盘。

    那翠衫丫鬟走到了江春晓身边,拿着酒壶的手一滑,瞬间就将她的衣裙给淋湿了。

    “哎呀!对不起,小姐。是奴婢手滑了!请小姐责罚。“

    江春晓瞧着她那战战兢兢垂着脸,跪在身前的恐慌样子,也没多想。

    对她也是没有半分责备的浅笑道:

    “无妨,衣裙里面还夹着棉呢,也没淋着身子。

    你起来吧,我不怪你。“

    大户人家办婚宴,事多繁忙。

    不少人家平日里下人没那么多。

    这种时候,都会从人牙子那租借一些签了活契的丫鬟和小厮,来婚宴上帮忙。

    管家会让婆子们提前把府中的规矩都吩咐好。

    好让他们不能怠慢或是得罪了宾客。

    郢家二老平日就不怎么喜欢府中人太多,便也照例让管家这么做了。

    这些下人,因为都是在牙行登记在案的。

    基本不会出什么岔子。

    参加宴席的宾客,对这些人的警惕心,也没那么强。

    江春晓倒是没想到,一个素未谋面过的小丫鬟,还是在郢府里帮忙做事的,竟然会对她不利。

    翠衫丫鬟听了江春晓的话,连忙抬头,万分感谢道:

    “小姐您真是心善,奴婢感激小姐的恩德。

    可,这毕竟是寒冬腊月的日子。

    冰寒之气要是入了体,会发病的。

    奴婢不能让小姐因为奴婢的错,而染了风寒。

    若是小姐不嫌弃,请小姐随奴婢去后院一趟。

    奴婢帮小姐用炭盆将那酒水浸染过的地方,烘干了吧。“

    她态度谦卑,诚恳。

    江春晓低头在衣襟前轻轻闻了闻。

    酒气确实挺浓。

    而且,湿了不少。

    她想着,自己已经吃了八分饱,去烘干一下衣裙,也无妨。

    “好吧,那就有劳你了。”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小姐您这边请。”

    宴席热闹不已,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江淮之夫妇和郢家夫妻可谓是一见如故。

    他们都不是那咬文嚼字,瞧人势利的人。

    沉浸在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喜悦中,他们都没有发现江春晓起身离席了。

    旁人就更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毕竟,席上出恭净手,都是常有的事。

    不熟悉郢府的路,需要丫鬟带路,就更是情理之中了。

    江春晓随着翠衫丫鬟到了后院,进了一处清幽的院子。

    “听风阁。”

    这名字,倒是起的很是风雅。

    之前,她倒是听郢灵儿提及过,这将军府里的所有院子牌匾,都是她爹亲笔题的字。

    江春晓看着那笔锋狂野的几个字,心道,这位郢老伯,还真是性格洒脱。

    嗨!就是不知道灵儿和芷若那边,此刻是什么样热闹的场景。

    今儿,她和郢灵儿是各自去了一边,可是彼此心中,也都寄挂着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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