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可真聪明!”

    江春晓满意的看着卫韶肩头彻底不再流血的伤口,王婆卖瓜的咧嘴笑道。

    她的长发垂在身后,细汗早已染尽了她的脖颈和额间,在她娇美的面颊上平添了几分绯色。

    江春晓不经意的抬起手,用袖肘处擦了擦脸颊和额角的热汗,而后手扶腰站直了身子。

    嗯,剩下就是包扎伤口了。

    卫韶感觉到伤口处金疮药涂抹后的清凉舒爽,痛感也消失了一些,虚弱的唇角勾起一抹笑。

    “谢谢江老板,江老板疗伤的手艺和厨艺,不相上下。”

    这马屁拍的倒是真受用。

    江春晓立刻喜笑颜开。

    可下一秒忽又变了脸。

    “哼!我就是手艺再好,也得是你卫国舅大人命大!”

    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刀枪不入的神仙啊!

    卫韶抿唇一笑:“……“竟不反驳。

    “好了,现在要给你包扎伤口。”

    “嗯。”

    江春晓再度弯腰下去,动手开始给卫韶包扎伤口。

    要包扎伤口,首先得把他身上这些染了血的衣裳全都脱了。

    疗伤之时,前襟倒是解开了。

    可要把衣裳都脱了,这就有点难。

    卫韶如今的伤,要坐起身抬手臂脱衣裳,势必会牵动伤口,定会很痛,搞不好伤口还会再出血。

    江春晓想了下,冲着卫韶神秘一笑。

    “卫大人,你这衣衫都已经脏了,不能再穿了。

    不如,就不要了吧?“

    虽是在问询他的意思,可江春晓摆明了只是走个形式。

    还不等卫韶表态,她就已经拿起一旁的大剪刀,沿着他腰下的位置‘咔嚓’一声,开始剪开他的长袍了。

    卫韶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江老板,你可知我这身袍子,是金吾卫的官衣,按大雁律法,私自毁损官员衣帽者,可是要挨板子的。”

    “啊……”

    握着剪刀的手登时停住,江春晓被他这话吓到,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是吧!

    还有这规定呢!

    她此刻真是进退两难。

    衣服已经剪开了,接下来是继续,还是停止呢!

    “呵……继续吧,我是逗你呢!”

    “你!”

    江春晓低着头,朝着卫韶瞪过去。

    他的眸光正与她相融在一处。

    暖如春日,明若皎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止住了,他的脸色倒是有了几分红润,不似先前那般苍白无光泽了。

    江春晓看到他面色转好,心中对他戏弄她的气,倒是瞬间就泄掉了。

    “卫大人,你还真是很无聊!”

    这种时候,还有力气逗弄她。

    卫韶抬唇:“嗯,江老板,生气了?”

    “才没有!谁会跟一个要死不活的人计较啊!”

    “哦……”

    江春晓懒得再与他贫嘴,手速超级快的把卫韶身上的长袍剪开,放下剪刀之后,她开始动手给他脱衣服。

    温暖光滑的指腹碰触到卫韶的肌肤上,江春晓只觉得指尖烫如烈火。

    卫韶不由自主的收紧瞳孔,刚刚放松的手掌,再度握紧成拳,整个身体都躺的愈发笔直僵硬。

    给他脱掉长袍,对他们而言还不是最具折磨和考验的一环。

    江春晓拿起布条给卫韶包扎伤口的时候,才是。

    不敢让他起身,怕扯动伤口。

    唯有她弯腰凑近他的肩头,动作轻柔的将那布条小心翼翼的放到他的后背下面,在轻轻将布头抽出来,再绕回去。

    这一刻,俩人鼻息相绕,氛围变得有些奇怪。

    卫韶鼻息间全是江春晓发丝中散发出来的玉兰花香气,那味道熟悉又让人心安。

    布条每缠过一次他的肩头,江春晓就要感受一次卫韶身上独有的暖热与淡竹香。

    他小麦色的肌肤上生出的细汗,泛着盈光,如同甘露在招手,邀请她去品尝佳酿的滋味。

    江春晓直觉得她的心脏都要跳爆炸了,舌尖和嗓子里干涩难耐,犹如坠入一望无际的沙漠中,无法自拔。

    卫韶又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的。

    每一次在她低头下去,将布条绕过来的时候,他都会深吸一口气。

    他结实而线条完美的肌肉,便会随之起伏而动。

    江春晓只得咬紧下唇,用了毕生最强大的自制力控制住自己,没有对他伸出狼爪。

    因为怕牵动他的伤口,这个包扎的过程真是又慢又折磨人。

    江春晓要不是看在他是个伤患的份上,真想对着他大吼一声——要不然,你先别喘气了!

    他这样子,真是!太、太勾人了!

    把全部注意力都强制放在给卫韶包扎伤口上的江春晓,自是没看到,国舅大人那双点漆如墨的深眸里,从头到尾也是火焰攀升,眼底赤红的。

    而发现她的不对劲儿后,他薄唇一侧还一直都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就在江春晓刚刚给卫韶处理好伤口,又给他盖好了薄被,还没来得及收拾木匣子的时候。

    院子外面竟然传来敲门声和说话声。

    “掌柜的,您睡了吗?”

    是玲珑。

    江春晓心里咯噔一下。

    平日里,大家都知道她喜静,若无她通知,任何人都从不会在夜里来打扰她。

    怎么偏在此时,她会来这?

    难不成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江春晓怀着忐忑的心情,冲着卫韶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转身朝着房门走过去。

    不等她走出去两步,卫韶清冷虚弱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江老板,还是,披件衣服吧。”

    江春晓:“……?”

    她顿住脚步,低头看向自己。

    脑袋嗡的一下。

    靠!

    老天爷啊!

    她是不是疯了!

    原来,这么长时间,她竟然都忘了穿衣服了。

    肚兜加丝绸短裤,好新潮的打扮啊。

    江春晓一想到自己刚穿着这身在卫韶身前晃来晃去,给他疗伤包扎,差点没一口气没上来。

    脸颊腾的一下就红透了。

    她头也不回的,朝着一旁的衣架大步而去。

    素手扯下先前脱下的纱裙,直接往身上一围,心跳呼吸乱的一塌糊涂。

    卫韶该死的,又在此刻给她补刀。

    “江老板不必介怀。

    韶明白,你也是看我受伤,救人心切,才会忘了此事。

    还有, 那日,我闯入你房中,也是见过你——的样子的。

    所以……不要紧。“

    啊!!!

    江春晓发誓,她现在特别想在卫韶的伤口上再补两刀。

    另外,再把他那张好会说的嘴给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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