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夏皇搞不清楚状况,只当是秦笑受了委屈,所以发泄情绪的话。
“老二你也是!你想干什么?你八弟犯傻,你也犯傻了?非要跟他一般见识?”
对于秦守,夏皇是自知理亏的。
华妃挨了打,作为儿子来出头,就算是他也说不出来什么不是,所以教训起来,也不如之前那般有底气。
“父皇!犯傻就能动手打人吗?打的还是我母妃!我看他就是在装傻!”
秦守面对夏皇的训斥,罕见地直接出言反驳,据理力争。
“老八马上就要出京了,以后你想要让他找你的麻烦,都没机会了!怎么,就连这最后几天也忍不住了吗?”
秦笑打人是个事实,夏皇也无从辩驳。
好在没有反驳的理由,但是有耍赖的借口,于是赶忙搪塞道。
“我看父皇就是偏心!”
秦守尽量把自己表现得像是个吃不着糖的孩子,气势也开始减弱。
因为刚刚夏皇的话,确实提醒了他。
就差最后几天了,这都忍不了吗?
与其现在的小打小闹,出上一口恶气。
还不如放他安然无恙地出京,等到时机成熟之后,立马发动致命一击。
“休要胡说,朕对你们向来是一碗水端平,何谈偏袒之说?”
夏皇听完秦守的话,马上开始吹胡子瞪眼睛,颇有几分蛮不讲理的模样。
“今天这件事,就是你们两个不对。都多大的人了,还以为这点小事动手打架!”
反正错的永远是别人,绝对不可能是自己,这就是当皇上的好处。
“父皇说的是,儿臣知错了。”
自知再纠缠下去,也没有个所以然的秦守见状,也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主动认错道。
“这就对了嘛!行了,你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去照顾你母妃吧。”
夏皇见他主动认错,便以为他是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就放弃争辩了,于是摆了摆手道。
“是,父皇。”
秦守也不多说话,带着人便退了下去。
“老八!你是真的傻了,还是在这给朕装傻?!”
秦守那边前脚刚一出门,夏皇后脚就对着秦笑激动地问道。
自己刚刚闯了多大的祸,自己不知道吗?居然还敢送上门来?
要不是自己发现得及时,防着他傻乎乎地回宫来拜见自己。
今天保不齐就要被打得鼻青脸肿,全身挂彩了。
秦笑闻言,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了夏皇。
以往看向这个两鬓斑白,年过花甲的老头时,还有些可怜。
可今日再看时,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感觉。
可以说太子之死,其中定然有夏皇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推波助澜。
因为没有夏皇的命令,整个大夏没有第二个人能杀掉太子。
可如今,太子却实打实地死了。
秦笑不知道夏皇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清楚他现在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他只明白一件事,京师这潭水,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得多。
“父皇,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一想到这,本就不多的父子亲情,也险些消散于无形。
对于秦笑的回复,夏皇也是一脸的错愕。
面对这个总是犯傻的儿子,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半晌儿。
方才回过神,无奈地叹一口了气道。
“罢了罢了,朕派人送你出宫。离开京师之前,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别回宫找不痛快了。”
只是终究,还是不放心地多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
秦笑点头回答,只是表情木讷,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就这样,秦笑在夏皇带来的禁军护送之下,一路出了皇宫。
夏皇看着他独自远去的背影,神情也愈发落寞。
似乎距离秦笑离开京师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可即便是只剩下了这最后几天,他也不能将秦笑留在身边了。
虽然秦笑近期屡立奇功,可也不足以撼动那些庞然大物。
即便是他,强行留下秦笑的话,也不见扥能够保住他。
走吧,走了也好。
想通了的夏皇,也转身离开了御花园。
就在他刚刚离开不长时间,原本早就退走的秦守,竟然去而复返。
而且这次,秦守一个禁军都没带,也和秦笑一样,是独自一人前来。
因为就在刚刚,他从传信太监那里了解到。
秦笑此番入宫以后,只来了御花园,没有去其他任何地方。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他的心头。
如此有目的性的入宫,偏偏来的还是近些年几乎没怎么刻意停留过的御花园。
他隐隐觉得,秦笑此行,绝对有猫腻。
而且说不准,就和他朝思暮想的,秦笑手中掌握的把柄有关!
所以他才要求谁都不许跟上来,独自一人进入了御花园。
与秦笑不同,他愣是在御花园足足转了小半个时辰以后,才终于发现了那株曼陀罗花丛。
当从土中挖出来木箱的时候,他瞬间面如死灰。
看着周围被翻动过的花土,眼前空荡荡的木箱内,他几乎可以确认。
秦笑此行,就是返回宫中取太子留下的证据的。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什么样的结局!
难道,善恶到头终有报,自己就要步太子的后尘,去给那死鬼陪葬了吗?
转瞬之间,他的额头便是细汗满布。
整个后背更是大汗淋漓,整个人都被汗水浸透,后边的事情更是连想都不敢想了。
此时此刻的他,就好像是无头苍蝇,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了。
就那么傻傻地跪在那株曼陀罗花前,盯着眼前的空箱子,看了好久好久。
直到。
一阵凉风吹过,冷得他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战,方才又清醒了许多。
也正是这一股凉风,让他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一道灵光,瞬间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不免长出了一口气,重新冷静下来。
原本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也因此重新落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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