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钱源哪有秦笑这般自信,就算是秦笑给了他保证,也只是口头上的。
到时候秦笑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他背锅,可上哪说理去。
“可是什么?”
但是秦笑转过头来看向他的时候,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眼看着秦笑刚刚一刀砍了李猛的脑袋,他真怕自己再多嘴的话,也步了李猛的后尘。
原本他还以为,秦笑与自己的对话,包括行为看起来,都是正常人一个。
那之前的关于秦笑从小痴傻疯癫的传言,多半就是假的了。
可闻名不如见面,现在这么一看,好像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秦笑疯起来,一点场合也不分,而且是毫无预兆,说来就来啊!
“没什么,没什么。一切全凭殿下做主!”
钱源连连摆手,再不敢纠结了。
秦笑见状也没再说什么,对于钱源他并不在意。
但同时他也知道,李猛的死,对于钱源来说影响并不是最大的。
所以相对来说,他也没有那么在意。
那么不管是他接受与否,实际上都并不影响。
反而是之前在宴会上带走李猛的那个人,才是他真正担心的。
因此他非但没有因为钱源的话放松警惕,反而朝着身后的近百人高声道。
“列阵,准备迎敌!”
“是!”
吴铮为首的一百多人,立即抽出兵刃,严阵以待。
此话一出,一旁围观的钱源等人更是不明所以。
明明事情都已经结束了,秦笑还要列阵迎敌,是要干什么?
就在他们尚且处于迷茫当中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就好像是调动军队,走动时发出的队列行动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刚刚李猛出现的方向。
冲天的火光依旧在熊熊燃烧着,将远方的人影倒映在墙面之上。
只见,一行十人的队列,从远处的街口现身。
紧随其后的,还有数道队列,每列都有十人。
步调一致,整齐划一,披甲持刀,一片肃杀。
钱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等到对方走近以后,他瞬间惊醒。
“完了,完了。”
他不由得暗自念叨着,整个人看起来都心神不宁,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再看向一旁的秦笑,却发现对方气定神闲,好似没看到对方一样,不由得佩服起了秦笑的好心态。
因为对方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
果不其然。
待到对方走近以后,领头走出一人,正是这些府兵的领头人。
江原府副都指挥使,陈留。
“陈副指挥使,你为何调集如此多的府兵入城,意欲何为?”
钱源已经是强撑着上前质问了,说话的时候,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颤抖。
陈留却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秦笑,看都没看他一眼,更别提回答了。
堂堂一州布政使,就这么被一个副都指挥使无视了。
足以见得,在大夏,兵权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实权在握,就算是布政使,也拿一个副都指挥使没办法。
“秦笑,你当街谋杀朝廷命官,是要造反吗?”
陈留径直看向秦笑,高声道。
秦笑不以为意,甚至嗤笑一声。
刚刚杀李猛的时候,看到对方的手下跑走,他就知道定然是去找此人报信了。
实际上从之前李猛的表现来看,秦笑觉得,这江原道府兵真正听命的,恐怕就是眼前的这位陈大人了。
“既然陈大人觉得是我造反,那何不直接下令进攻。也砍了我的脑袋,然后进京邀功呢?”
秦笑面对陈留的质问,非但没有辩解,更没有否定对方的说法,而是选择了直接反问道。
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着实让陈留措手不及。
他之所以不一上来就下令进攻,而是要先发问。
就是想要试图套秦笑的话,或者是通过对话引导,让秦笑言多必失,不打自招。
可秦笑非但不上套,反而还给他挖了一个坑。
陈留不由得眉头一皱,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小看了这位痴傻王爷了。
“无论如何,你都没有诛杀朝廷命官的权利!若是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解释的话,那我就只能押着你,回京请皇上定夺了!”
陈留同样也不回答秦笑的问题,就算是心里早已想要杀死秦笑一万次了。
可当着钱源和一众江原府官僚的面,他自然也不会表现出来。
陈留身后的足足一千府兵,听到他的话以后,更是立马做出了反应,长矛向前,弓弩齐备,随时都有可能朝着秦笑等百人发出致命一击。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秦笑却依旧不以为意。
“弓弩手!”
陈留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秦笑竟然依旧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思来想去,他只能朝着身后府兵大喝一声,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弓弩手在!”
只听得他身后一阵哗啦啦的声音过后,一百弓弩手持弓搭箭,蓄势待发。
只需要他一声令下,转瞬之间,就可将秦笑笼罩于箭阵当中,射成刺猬。
“殿下小心!”
吴铮见状,赶忙带着盾牌,飞速挡在了秦笑的身前。
其他禁军见状,也是纷纷上前,将秦笑护在了身后。
陈留见吴铮等人如此紧张,微微有些许放松,怕就怕对方阵脚不乱,若是乱了,他才有可乘之机。
可还没等他做出下一步的动作,便见得秦笑竟然分开来了众人,又将自己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甚至还阻止了吴铮等人,继续上前保护。
并且还朝着一众弓弩手,高声道。
“本王秦笑,今天就站在这,倒是要看看,谁敢动?”
陈留不由得一阵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若是秦笑这边过于害怕,主动发起攻击,他大可以直接给秦笑套上叛乱谋反的罪名,直接乱箭射死。
就算是没有那么害怕,但是对方一百多人只要阵脚一乱,那自己还可以命人直接冲过去,生擒秦笑。
到时候不就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可现在,对方非但没乱,反而在秦笑如此大胆的行为之下,战意高昂。
反倒是自己这边的府兵,一听对方是疯王秦笑,一个个都退意萌生,甚至拉弓的手都开始不稳了。
若是真的开打,他担心这些人投鼠忌器,最后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思来想去,他发现,今日之事对他来说,竟然成为了死局。
非但做不到把秦笑怎么样,反而还把自己暴露在了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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