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
靖王府。
和别家的热闹不同,此刻王府却一片肃穆。
没有人敢说话,
就连丫鬟走路,都小心翼翼。
一处华丽的寝宫中,
一个面容枯败,唇色发白的老者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王爷,要不要让太医令再来给你看看。”
“记得上次他来,您的病就好转了许多。”
床上,
老王爷仿佛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传出,
“不、不了,没用了。”
“年、过不去了。”
听到这话,床边的王妃将脸扭到一边,低声啜泣,
但她很快调整好心情,安慰道:
“王爷你还年轻,一定能好过来的。”
“您之前还说明年开春带咱们孙儿孙女去狩猎呢。”
病榻上,老王爷眼睛里的期待一闪而逝,
然后便被一股浓郁的死气替代。
如今这个样子,早就药石无力,积重难返了。
“准备后事吧,早点死,早点解脱。”
“疼啊。”
忽然,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上次见你,还面色红润,这才几年,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秦寒的身影出现在寝宫内,
手拿一个完好的门栓,一脸风轻云淡。
“你是谁?竟敢擅闯王府!”
“来人,抓刺客!”
可这时,
床榻上的老王爷却猛地抬起手,
“不,退下。”
他勉力扭过头,看向秦寒,
“我,见过你。”
“你、你来、做什么?”
秦寒左右一看:“以前跟着你身边的那个护卫呢?他没给你说吗?”
“他不是先回来了吗?”
这时,屋外,
一名护卫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王爷,大……公子您怎么这么快?”
王府距离平康坊可不近,快马也要半个小时,
这家伙一路没命的狂奔,这次堪堪抵达,
可这位公子,却面不红,气不喘,一脸的风轻云淡。
秦寒见他凑巧回来,
也懒得解释了,
等着家伙回过了气,
凑到老王爷身边,将事情一说,
老王爷眼里迸发出一丝希冀,看向秦寒,
“少侠是来救本王的吗?”
此话一出,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看向秦寒,
秦寒扫过其身,很快便找到了病因,
然后淡淡道:“你身上藏了一处箭伤,箭头早就长在肉里了。”
“年轻时还好,身体壮,能扛得住。”
“现在老了,肯定是一年不如一年,一旦发病,药石难医。”
听到秦寒精准的说出病因,
就连站在一边的王妃都忍不住了,
“少侠,救救王爷,只要治好了我家王爷,你就是我靖王府的大恩人。”
寝宫内,
只见秦寒随意拿出一片切好的千年人参,
让人塞进老王爷的嘴里,
那人参片入口即化,
立刻化为了股股元气涌入其身体。
仅仅片刻,那老王爷的脸色就越来越红润。
就连头上的白发都变得乌黑发亮。
猛地一看,最起码年轻了二十岁。
原本该病入膏肓的人,
顷刻间便变得活蹦乱跳,
老王爷不敢置信的活动了一下身体,
噌的一声坐了起来。
眼看就要下地。
却听秦寒道:“别动!”
“箭头不取出来,等过个十年你依旧还要重蹈覆辙。”
只见他凌空虚点,猛的一拉,
只听噗嗤一声,
一支锈迹斑斑的箭头连带着血肉一起,落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那老王爷的伤口却快速的愈合着,
仅仅数秒便彻底结痂,脱落,最后连一道疤痕都看不到。
感受到身体彻底恢复,
那老王爷立刻走下床,
赤脚走到秦寒身边,
“先生真乃神人也!”
“请先生受小王一拜!”
秦寒:“不用了,帮我办几件事便可。”
老王爷:“您说,您需要本王做什么,只要在我的权力范围之内,都可以满足先生。”
……
靖王府内,
秦寒逗留了仅仅一刻钟便离开了。
只是离开前,
靖王府邸的一处花园,连带着凉亭假山一起,从中间断裂。
一道深深的沟壑,出现在中间。
此刻的老王爷站在花园边,
耳边还萦绕着对方的话,
“我家长辈在此隐居,尔等不准打扰。”
“若贪得无厌,王府上下尽皆陪葬!”
身边,
那剑客站在老王爷身边,
同样身体震颤,
“王爷,数年不见,这位公子的实力要比第一次见他时高了不知多少倍。”
“能造成如此破坏,只有古籍中传说的武林神话,陆地神仙才能媲美。”
“相传在很久很久之前,一个陆地神仙,甚至可以以一敌国。”
“这样的人物,说到做到,万不可掉以轻心。”
“以一敌国?”老王爷搓着手,“你说得对,今日的事情万万不可传出去分毫。”
“稍有差池,莫说我这王府了,怕是皇上哪里也要受到牵连。”
“一定要慎之又慎,决不能让人打扰恩公。”
他太明白人性的贪婪了,对方能有如此神药,
而京中对神药有需求的权贵怕是多如牛毛。
但凡透漏出一丝一毫,那便会延伸出惊天大案。
叹了一口气,
老王忽然道:“这种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药,甚至可以换来数座城池,而恩公却说给就给,此等神人,实乃令本王心向往之。”
“如今我身体已经好了,等明年没事了,咱们主仆二人乔装打扮,一起去江湖上再闯一次如何。”
“仗剑骑马,探寻古迹,说不定我们也能追随恩公的脚步,成为武林神话。”
大内高手:“……”
……
小院里,
咔嚓一声,
新的门栓被插回门上。
堂屋的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了。
秦寒的脚步声也消失在门内。
昏暗的房屋里,
灰老转过身,眼睛看向门外,
有些不舍。
嘴里嘟囔着:“这小子真走了。”
“不是说有几天空档吗?”
“没良心的小东西,哼,老夫睡觉。”
他翻过身,继续睡觉。
可忽然,
院子里传来沙沙扫雪之声,
那声音久而不止,
持续了好一阵子,声音停下,
然后,出现了一道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有一阵叮铃咣当的声音响起,
好半天,
声音终于消停。
灰老终是没忍住,起身走到堂屋,
打开了门。
呼呼!外面的寒风灌进屋内。
但灰老却没感到一丝凉意,反而眼前的一切让他震惊。
院里面的积雪早就扫除干净,
堆积起来的雪,居然还堆了一个雪人。
厨房内的锅碗瓢盆都重新刷的干干净净。
堂屋门口还摆着几个大箱子,
箱子敞开,
里面有衣物,校尉的印绶,甲胄,
还有一些较为名贵的绫罗绸缎和金银珠宝。
院门外,
正有六名甲士在寒风中值守着。
不少邻居凑在巷道里探头探脑讨论着。
而院内,
寒风中,摆着一张桌子,
秦寒正提笔在一条条的对联前疯狂的写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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