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衡稍稍稳住心神,“我既然已经被带疫病的老鼠给咬了,肯定染上了疫病,你们都别靠近我,稳妥起见将我带到城外隔离吧。”
鼠疫传染性极强,傅兰衡不得不为了玉城百姓考虑。
何况朝廷本就虎视眈眈,一旦疫病蔓延,岂非不战自败?
苏锦儿哪里接受得了?
她哭着摇头,“不要,鼠疫那么可怕,一不小心就会要人命,把你送到城外头去,岂不是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等死?”
她擦着眼泪,“傅大人,我知道你不想理睬我,可你是为了救我才遭此横祸。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苏景行别开脸,简直没眼看。
“死一起,你当苦命鸳鸯殉葬呢!”顾挽月弹了下她额头,转头对傅兰衡道。
“你两是不是忘记我是大夫了,鼠疫发作也是有时间的,你刚刚被老鼠咬,就算是传染上了,现在也还是潜伏期,暂时没那么强的传染性,也容易治。”
傅兰衡和苏锦儿一愣一愣的。
对哦,刚刚只顾着伤心,忘记这个了。
“大嫂,别让傅大人去城外。”苏锦儿可怜兮兮望着顾挽月。
顾挽月道,“不用去城外,不过隔离是肯定的,就在我府上单独辟一个院子出来隔离,也方便我查看情况。”
苏锦儿一听说不用送走,顿时破涕为笑。
“要隔离多久?”
“至少七天。”
顾挽月比出一个数字,“七天内,若无瘟疫症状发作,便可以放出。”
“若有?”
“治好后,再隔离十四天。”
苏锦儿不敢问没治好怎么办,瘟疫在古人眼中还是很可怕的,虽然顾挽月之前治好了通州瘟疫,但在大部分人眼中,依旧是得了便必死无疑的病。
“大嫂,我相信你的医术。”
顾挽月点点她的鼻尖,“别只顾操心傅大人,你也要隔离,方才那老鼠碰了你的衣裙。”
她看向傅兰衡,“你两安排在一个院子,方便下人送吃食。”
一来嘛,是为了隔离,二来促进一下两人感情。
苏锦儿傻兮兮的自然没看出来,傅兰衡不用送出城她就高兴。
“好。”
傅兰衡眼眸微深,到底默认了。
顾挽月命人收拾完残局,便带人回府,将傅兰衡和苏锦儿安排在一间小院子,互相住隔壁以便观察。
“可要通知南阳王?”青莲从苏锦儿身边回来,瞧着顾挽月的脸色。
顾挽月摇摇头,“不必,去地牢吧。”
地牢中,冉颜看见顾挽月便朝着牢门扑过来。
“顾挽月,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可恨,我又没能杀你了!”
“娘子小心,别让这疯妇碰到。”
苏景行拉着顾挽月退后了些,青莲拔出长剑指着她。
“贱人!”冉颜看着苏景行的袒护动作,恨意愈发浓重。
“冉颜,嫣然。”
顾挽月盯着她脸上的易容痕迹,“你是傅嫣然吧?”
冉颜脸上露出一抹心虚 ,刚想反驳,顾挽月便已经手疾眼快上去,将她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
“这易容术的确高超,一开始我都没发现。”顾挽月丢开人皮面具,有点嫌弃。
傅嫣然还想隐瞒,但见人皮面具都被撕下来,也就不管不顾。
“顾挽月,你知道我多想杀了你,老天爷为何总是帮你?!”
她的目光淬了毒,“我本该是皇后,母仪天下。你,毁了我!”
“你杀了慕容裕,你竟然杀了他!你本该死的,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说到这里,她忽然又激动起来,朝着牢门大喊大叫,用力拍打。
顾挽月眯眼,“你见过桃儿了?”
除了她,就只有桃儿才知道傅嫣然是原书的皇后。
看来桃儿把这事告诉傅嫣然了。
“娘子小心,她的精神不太正常。”苏景行忽然道。
桃儿现在的样子,癫狂的有些过份。
“她恐怕被人控制了。”
顾挽月在来之前,已经派人去通知了黄老。巧的是,他最近正好和鬼医在玉城,给百姓义诊。
“把她从牢里押出来。”
青莲将桃儿捆起来,几人一同坐马车去找黄老。
刚进院子,就听见鬼医的骂骂咧咧声。
“那老太婆,哎呀呀气死老夫了,早知老夫就不该给她看诊!”
“难缠的老太婆,还嫌弃老夫医术不好,老夫这辈子都没受过这委屈。”
鬼医在院中不断跳脚,听见门口有动静,没好气的就一根毒针飞了出去。
“那银针有麻药。”
苏景行伸手去接,惹得顾挽月连忙提醒,却见他指尖轻轻一弹,竟运用内力重新将银针射回了鬼医身上。
“哇哦!”
鬼医被射中肩膀,吓得连忙掏出解药给自己服下,“你们两个小鬼有没有礼貌,在外面偷听了半天墙角,还给老夫使阴的。”
顾挽月哭笑不得,“明明是您老人家先动的手。”
“哼。”
鬼医不爽摸胡子。
黄老为了给他积德,带他四处义诊,但就顾挽月看来,鬼医之所以叫鬼医而不是叫圣医,恐怕是很难积德咯。
此时黄老从门内走出,“等你两很久了,进来喝茶。”
苏景行扶着顾挽月入门槛,两人深夜来访,也不含糊,将目的说明。
黄老掰开傅嫣然的眼皮瞧了瞧,又给了她摸了一会儿脉象。
惹得夫妻两不敢出声。
“如何?”一盏茶功夫后,顾挽月才忍不住问道。
“嗯。”黄老沉吟道,“这是蛊,这女子是中蛊了。”
黄老早年云游四方,曾经到过苗疆,他见多识广,一眼便看出来傅嫣然怕是中了蛊虫。
但为了稳妥起见,才检查半天,直到完全确定,才敢开口。
“此蛊产自苗疆,有母蛊子蛊,这女子身上的便是子蛊,而拥有母蛊的主人,只要操纵母蛊,便可以控制被种下子蛊的人。”黄老摸着胡子,徐徐解释。
“什么母蛊子蛊,都不如老夫的鸡屁股。”
鬼医在门口升起烧烤架,惹得夫妻两失语。
顾挽月道,“蛊虫我倒是听说过,此物产自苗疆,种类繁多。听说像这种厉害的蛊虫,一个人一生只能豢养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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