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旺站起身开始讲话,随行的年轻人端起相机抓紧照相。
尤可为看到张秀芳微微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张秀芳对曹家旺和这位刘文果相当不满意。
这是要干什么?
还要宣扬一下自己的政绩不成?
许多基层干部都有这样的问题,一心只想突出自己在整个事件中的重要性。
本身这次的活动理应是育英爱心会唱主角,现在看形势,倒像是乡里主导了这次捐建工作。
张秀芳也不愿意和他们计较,毕竟这次活动乡里总算是比较重视。
同一件事,不同的角度,就看如何解读了。
曹家旺讲了一通,刘文果又补充了几点,就开始发奖。
张秀芳召集爱心会的成员上台,站成两排,曹家旺、刘文果、张秀芳给大家发放证书。
乡里一块来的那个年轻人又是一阵狂按快门。
江一凡没好意思上去,他只是提了一个意向,他比不了尤可为,尤可为可是真金白银掏了钱的。
尤可为也不管他,通过这些百态人生的生动演绎,但愿这个江一凡能够警醒,快速成长。
发完奖,曹家旺和刘文果跟张秀芳告别,又是一通极尽关怀的话语,随后上了普桑急驰而去,真正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张秀芳又上了主席台,育英爱心会的会议这才正式开始。
张秀芳对大家的爱心表示感谢,又提出了换会长的事情,老人家表示,她个人想推荐一名会长,以后主要就由新会长为大家服务。
“我们不同意,我们只认您这个会长。”一个会员说。
“我看新会长还是由大家选举更公平些。”又有人说。
二十个会员的会场竟有些乱哄哄地感觉。
搞得张秀芳也有些不知所措,是啊,自己担任这个会长全靠自己德高望重。
现在她要把张一平推上来,并没有足以服人的理由,大家都是爱心会比较老的会员,论资排辈都有担任会长的资格。
张秀芳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一看众人有不同意见,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会场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大家静一静。”尤可为站起身来。
“首先我声明:我入会时间不长,没有资格担任会长。我只想说几句话,大家听一听有没有道理。”尤可为朗声说道。
大家安静下来,听这个年轻人有什么话说。
“张秀芳老人德高望重,这个事实不容质疑,大家说是不是?”尤可为问。
“对,所以还得她老人家担任会长。”台下有人说。
“但是现在的现实情况是老人家年龄越来越大,一些会里的事情确实力不从心,大家忍心看老人家再费心费力、亲力亲为管理会里的事情吗?”
台下一片静寂,是啊,这也是实际情况啊。
“所以,我建议由老人家提名一名执行会长,爱心会仍由老人家担任会长,这个执行会长就是个干活儿的。”尤可为笑道。
“那位说了,为什么不让我们选一个执行会长呢?”尤可为环视大家。
众人心里也正有这个疑问,并不说话,等着这个年轻人的下文。
“这又对应了我刚才说的那句话,这个执行会长就是个干活儿的,在谁手下干活儿呢?当然是在老会长手下干活儿。”尤可为故意顿了顿,他要让众人跟着自己这个思路走。
“既然是在老会长手下干活儿,老会长就得用着顺手,所以这个执行会长必须由她老人家指定,而不能由大家来选。”尤可为笑了,这个圈儿终于绕圆了。
众人想了一下,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有人就喊:“由老会长指定执行会长可以,反正这个执行会长也就是个干活儿的。”
大家见有人这么喊了,也纷纷附和。
是啊,既然现在说的是执行会长,而不是会长,那就没意见了。
张秀芳如果今天提议新会长,那又另当别论。
是这个新会长捐款额高吗?
即使捐款额高也不能不经选举就当这个会长。
如果按捐款额排队,许多人多年的捐款额是比不过公司一笔的捐款量的。
现在这个执行会长就不同了,这个职位只是帮助老人家处理爱心会的日常工作,谁能出力是谁的荣幸,老人家用着顺手就得了。
张秀芳感激的看了尤可为一眼,还是这个年轻人脑袋瓜儿转得快,不然今天自己的提议僵在这,会非常尴尬。
“我提议,由我们的老会员张一平来当这个执行会长,帮助我完成育英爱心会的日常工作!”张秀芳抑扬顿挫地说。
台下一片掌声响起,大家都同意张一平担任这个执行会长。
张一平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给大家伙儿鞠了一躬。
众人再次鼓掌。
此次开工仪式不管如何,总算圆满结束。
这个黄家峪非常奇怪,居然没有村委会,也就是说没有村支书或者村长。
也许,还是因为穷。
村民们自发地发出邀请,让这些好心人们到家里吃大锅菜。
众人皆双手合十,感谢村民的一片心意,但是大家都知道黄家峪的百姓不富裕,大家挥手和村民告别,纷纷上车,各自散去。
尤可为问张秀芳:“老人家,您是怎么过来的?”
“一个会员拉我来的,他去办事情了,我给他说我自己想办法回宁安。”张秀芳说。
“那我把您送回宁安吧?”尤可为问。
“好,你是个好孩子,我老太婆记下了。”刚才的会长之争让老人家非常伤心。
“您老啊,在学校里待的时间长,不了解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坏人的。”尤可为说。
是啊,这个育英爱心会初衷是好的,但是也绝不是不染尘事之地,甚至名利之争更甚。
“尤总,今天谢谢你了,不然我老太婆今天真的不知道如何收场。”张秀芳说。
“您老人家啊,别太把今天的事情当回事,听蝼蛄叫还不种庄稼了。”尤可为给老人宽心。
“我观察了一下,爱心会里大部分人是好的,是真的有公德心、公益心的,只有个别人是为了头衔、名声。”尤可为说。
“我知道,谁是谁非我老太婆清楚得很。”张秀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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