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你确定?唐大夫看了朕写的纸条,不会生气?”
凌古容皱了皱眉,他看向已经顶着一张‘孟云’脸的凌九,质疑地问。
凌九点了点头,保证道,“主子,男子若是对女娘子有意,都可以先送一首诗试探女娘的态度,属下保证女娘子最多会恼羞成怒。”
晋国的文人才女讲究雅兴,这种也是雅兴的一种,只要不过火,不露骨。
凌古容淡定地点了点头,虽然他想细雨绵绵地追唐朝阳,但是他至少要让她先知道他的心意。
唐朝阳看了那首诗,的确是恼羞成怒。
她本来还以为自己想多了,现在才发现,她的直觉很准。
她冷笑地拿起笔。
一手挡住下滑的衣袖,一手执笔。
【浮云掩面假风流,半点轻情月影幽。何必遮藏欺故人,终归一梦付东流!】
她讽刺他竟然在掩饰真正身份的时候,对她表明爱意,简直是虚假情感!
“甲一,把这个礼物还回去给你主子。”
唐朝阳把纸放进盒子里,交给甲一。
甲一带着盒子离开。
当凌古容看到唐朝阳写了一首讽刺他的诗时,他晒笑。
她生气了。
若她现在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估计他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轻轻地把纸条放回盒子,盒子先暂时放到一边,“甲一,以后你的主子就是翡安安。”
甲一应了是,离开御书房。
凌古容开始处理奏折。
就在这时,冯总管走进御书房,低声道,“皇上,宫嬷嬷来了,太后娘娘让您有空去慈宁宫一趟。”
凌古容闻言,头也不抬,估计是为了暖汤之事。
因为那碗暖汤的事情,太后又重新清洗了后宫一遍,而她也查到了是谁下的手。
太后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丽荷。
她之前还想派丽荷去伺候皇帝。
董太后的目光透出一抹杀意。
“太后娘娘,奴婢知错,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求娘娘开恩……奴婢是一时迷了心窍,被人诱惑了……奴婢真的知错,求太后饶命……”
丽荷哭喊着,满脸泪水,她害怕地瑟瑟发抖。
董太后缓缓站起身,手指轻轻捏着手中的佛珠,“竟敢对皇上下手,这是弑君之罪,你还敢求饶?嬷嬷,既然问不出什么,带下去吧。”
凌古容大步走进慈宁宫。
“母后无需为这事动怒,保重凤体。”
丽荷被两名太监捂住嘴,拖下去。
他已经将计就计,发现了背后之人的一条大鱼。
背后之人仅仅给他下这种烈药,可能就是为了刺探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身上中的罂瘾。
赵嬷嬷在李氏休息的时候,她拿着一个自己的包裹去了后门。
她将包裹交给儿子,“娘给你做了一件衣服。”
她又压低声音说了李家姑奶奶今天来府里提的事情。
赵嬷嬷的儿子点了点头,他拿着包裹匆匆离开,等到了跟那人约定的地方,把话传给那人。
他说完,收了那人的银票,匆匆离开。
董欣蕊很快就知道了李家姑奶奶提的降头之事。
“这李氏算是还有点脑子,知道会危及到自己,就是可惜了。”
董欣蕊整天要待在屋里养伤,实在是有点闷。
好不容易能看唐朝阳的笑话,但是又看不成。
“嬷嬷,你去准备邀请函,三天后请青郡主,还有王小姐她们,还有苏家的姐妹俩,请她们来府里看戏剧。”
黄嬷嬷应了是,她刚要出去准备邀请函,就见到走进来的翡宴。
黄嬷嬷行了礼,她带着屋里的丫鬟都退了出去。
翡宴走进屋里,看到桌上放着一碗还没喝的药。
他端起那碗药,摸了摸碗,还有一点点温,“欣蕊,怎么没喝药。”
董欣蕊嗔了他一眼,“阿宴,我想等一下再喝,现在实在是喝不下去了,每天喝这些药,现在闻到这些药味就想吐。”
翡宴一手将一把椅子搬过去,他坐下后,说道,“再等下去,药就冷了,到时候更加难喝了。”
他手上拿着汤匙,将药水送到她的唇边。
董欣蕊娇憨道,“阿宴,这药苦得很,实在让我一时难以下咽。”
翡宴把药放到桌子上,他走出屋子,吩咐丫鬟去准备蜜饯过来。
董欣蕊听到了,唇角带着无奈的笑意。
翡宴重新回屋坐下。
董欣蕊温婉地笑道,“你今天怎么在这个时候有空过来了?”
翡宴清冷的眉眼露出一丝温柔,“今天陪你。”
董欣蕊瞬间惊喜道,“真的?”
翡宴点了点头,“嗯。”
他见了她欣喜的目光,想到她以后都不能当母亲,他心里叹息地低头亲了她的额头,“欣蕊,你这段时间养伤辛苦了。”
董欣蕊的笑意渐浓,她鼓起勇气,食指比了唇瓣,“相公,可以亲我这里吗?”
翡宴其实不喜欢跟女子亲吻。
以前都是唐朝阳主动偷袭他。
董欣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求这个,没想到却是看到他沉默了。
她眼泪瞬间落下,“阿宴,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了唐朝阳?若是如此,我愿意成全你们。”
翡宴无奈的替董欣蕊擦眼泪,解释道,“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不喜欢而已,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他不可能喜欢唐朝阳。
李家的姑奶奶离开将军府,回到家里,正好看到大儿媳正拉着金孙说话。
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把小少爷带回屋!”
大儿媳微微一怔,眼里含泪,却不敢多说什么。
她只能忍着眼泪,努力眯着眼想看清儿子被丫鬟带走的模糊背影。
由于她长年累月的日夜刺绣。
她的视力早已受损,如今只能看到近处的事物,稍远些,便模糊一片。
“哭,整天只知道哭,一点用处都没有,”李老太太斥责又嫌弃,“你去拿五条绣帕给我。”
大儿媳低下头,忍住泪水,轻轻答道,“娘,我这就去拿。”
李老太太骂了一声晦气,她亲自去厨房拿了一只鸡,不让任何人跟着。
她偷偷摸摸地带着那只鸡,径直朝巷子深处的小屋走去。
到了小屋前,她敲了几下门。
没过多久,门打开,门缝里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
巫婆见是李老太太,她才将门打开,将她让进屋。
“巫师,我想给一个老太太下降头,这是她的抹额。”
李老太太小声地交代了几句,她又将手里的鸡给巫婆,又给她银子。
下降头并不一定非要生辰八字,只要有对方使用过的物品。
巫婆接过银两,冷冷地问,“下哪方面的降头?”
李老太太习惯了巫婆这种冷森森的样子,“让被施术者对施术者产生一种无条件信任的降头。”
这么做,最主要的是为了陷害唐朝阳,陷害她利用了降头术让苏老夫人无条件信任她。
她就不相信了,等苏老夫人知道后,还能对唐朝阳这么好。
苏玲也是因为这类降头不会危害苏老夫人的身体健康,所以才敢让李老太太去办这事。
巫婆点头,“你跟我来。”
两人走进一间小屋子。
屋里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小动物的尸体。
有老鼠、蛇、青蛙,甚至还有几只晒干的乌鸦。
李老太太看着这间小屋,搓了搓手臂,硬着头皮跟着走进去。
巫婆把鸡放下,鸡被绑了腿,倒是不怕乱跑。
她打开一个陶罐,枯槁的手伸进去,从里面拿出一个全身红的小木头人。
“它浸泡了很多死动物的血。”
巫婆的声音,带着一丝阴森。
她把苏老夫人的抹额缠绕到红色的小木头人身上。
又重新把小木头人放进陶罐。
她抓了一把植物,点燃后,浓重刺鼻的烟雾升起。
巫婆的嘴里开始低声念起咒语。
她又拿刀割了鸡脖子,将鸡血涂抹到陶罐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李老太太离开巫婆屋子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小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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