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六天过去,到皇后寿辰这日。

    今日要进宫给皇后贺寿,沈棠挑了一身天蓝色绣栀子花的云锦裙裳,纤腰不盈一握,肤若凝脂,艳若三春桃李。

    吃过早饭后,沈棠就带着银杏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在院门口和沈娢碰上,沈娢为进宫赴宴,也盛装打扮了,一袭水红色绣蝴蝶兰的裙裳,只是她容貌不及沈棠娇美,哪怕再打扮也压不住沈棠,反倒衬的沈棠清新脱俗。

    见到沈棠,沈娢没理会她,径直进院子了,但她进屋时脚步放慢,和沈棠是前后脚进的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有说有笑进来的。

    两人打扮得体,侯府姑娘从来没在穿戴上失误过,但老夫人有些不放心,她没忘记那日沈棠说她在顺王府赏荷宴上,只喝了一杯果子酒就晕过去的事,老夫人这会儿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老夫人对沈棠,“今日只你一个人进宫赴宴,要小心谨慎。”

    沈棠,“……???”

    她一个人去?

    沈棠看向沈娢,“长姐不去吗?”

    沈娢没好气道,“我这一脸病恹恹的样子,去给皇后添晦气吗?”

    这话沈棠被怼的都接不了话,沈娢的气色确实不大好,但她沈娢几时有这样的觉悟了?

    再者不进宫赴宴,打扮的这么招摇给谁看啊?

    沈棠道,“长姐盛装打扮,我还以为是进宫给皇后贺寿呢。”

    沈娢一脸不愿和沈棠多说话的表情,“我要去大昭寺,看有没有办法化解我的血光之灾。”

    说着,她站起身来,“祖母,我就先去大昭寺了。”

    福了下身,沈娢就迈步出去了。

    沈娢转身时,沈棠才注意到她腰间佩戴了一块莲花玉佩,那玉佩看的沈棠眉头微皱了下。

    前世沈娢和二皇子出事,身上佩戴的就是这块玉佩……

    也不知道这玉佩打哪儿冒出来的,沈娢有什么玉佩首饰,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但这块玉佩,不知道从何处得来。

    不过这一世沈娢和昌平侯世子勾搭成奸,她没机会成为二皇子妃了。

    沈棠收回眸光,然后感觉有道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抬头就见二太太看她的眼神带了几分寒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不让沈娢进宫的。

    老夫人也是真怕了,沈娢和沈棠两个人只进宫一个,她多少也放心些。

    沈棠给银杏使了记眼色,银杏就去找人打听了,等丫鬟进来说马车准备妥当了,沈棠就和二太太还有沈冉一起进宫了。

    到了侯府大门口,马车已经等候在那儿,沈娢不进宫,沈冉和沈棠坐一驾马车,二太太坐软轿。

    进了马车,沈冉小心翼翼的看着沈棠,沈棠道,“三妹妹这么看我做什么?”

    沈冉扣着手道,“我娘总是护着大姐姐,找二姐姐的麻烦,我以为二姐姐会迁怒于我……”

    沈棠轻笑一声,“说句扎心窝子的话,二婶又不疼你,我针对你,伤不了二婶,我何必跟你过不去?”

    果然是扎心窝子的话,扎的她除了苦笑,没法接话。

    沈棠眸光上下打量沈冉,看的沈冉伸手摸自己的脸,“二姐姐这么看我做什么?”

    沈棠道,“你生的既不像二婶,也不像二叔,二婶又格外的疼长姐,忽视于你,你可有怀疑过自己不是二叔二婶亲生?”

    沈冉垂下眼眸,没有说话,但回答都在沉默里了。

    怀疑过就好,怀疑过就不会助纣为虐。

    沈棠也不愿意多一个敌人,想到沈冉前世被二太太仓促嫁给自己娘家侄儿,王家大少爷,沈棠至今想不明白,二太太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两人也没有什么话可说的,沈棠靠着马车,闭目养神,沈冉沉默不语。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进宫。

    虽然皇后寿宴办的仓促,但今日进宫贺寿的人委实不少,马车络绎不绝的进宫,将宽敞的停马场都停的满满当当的。

    宫人带路,领着女眷去御花园。

    御花园内,姹紫嫣红,各种珍稀花卉争相开放,宫女领着沈棠和二太太她们去见皇后。

    气派的凉亭里,许皇后坐在那里,叶贵妃和赵贤妃分别坐在许皇后左右两侧,许皇后脸上笑容淡淡,但叶贵妃就笑容满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过寿的是她叶贵妃。

    不怪许皇后高兴不起来了,皇上难得给她举办一次寿宴,却办的这么仓促,更气人的是叶贵妃提议才办的,这对她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来说,是奇耻大辱。

    许皇后推辞了,但太后觉得可以给她大办,她不敢忤逆太后,只能受着。

    之前昌平侯府丢的脸,叶贵妃通过摆布她这个中宫皇后的寿宴全找回来了,虽然她是皇后,可连个寿宴是大办还是小办,都是她叶贵妃说了算,皇后做的这么窝囊的,也是没谁了。

    今儿来贺寿的贵夫人,奉承她之余,没有不奉承叶贵妃的,可能是怕她听着不爽,便把赵贤妃也捎带上,显得不那么刻意巴结叶贵妃。

    许皇后心底门儿清,如果说今儿有谁是真心实意的来给她贺寿的,大概只有被叶贵妃找过麻烦的沈二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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