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怀疑老夫人在心底骂侯爷是缺心眼,他尴尬道,“这箱子里装的都是夫人留下的陪嫁……”

    本来老夫人脸上只有气愤,这回那是怒掀天灵盖了。

    屋子里安静的连大喘气的都没有。

    沈棠方才铺垫的妙绝,她这个亲生女儿想借母亲留下的陪嫁字画临摹,二太太打着关心她的幌子横加阻挠,结果二太太自己竟然偷拿姜氏的画去补偿把沈棠推下水的人,这私心大的,都快把埋土里十几年的姜氏给气活过来了。

    老夫人更是气的想活刮了二太太的心都有了。

    她一记怒眸扫过去,早已如坐针毡的二太太几乎是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倒在地。

    二太太脸上找不出来半点血色,想狡辩都无从狡辩起,“娘,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二太太确实有苦衷,但沈棠不信她敢如实告诉老夫人。

    她倒要听听二太太要找什么理由替自己开脱了。

    老夫人怒视着二太太,一屋子人都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太太。

    只是二太太大概没想过事情会败露,所以没事先想好防备,亦或者想了,根本想不出来,毕竟不管她有任何的苦衷,都不应该把主意打到一个已经死了十几年的人头上。

    这不,二太太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半晌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老夫人气的胸口起伏不定,王妈妈都怕老夫人气出好歹来,那日二太太提出侯府该补偿永宁伯府大姑娘,她就觉得过分了,没想到还有更过分的。

    侯爷直接就让李管事把东西换回来,而且直接抬老夫人这里来,明摆着是要追究到底了。

    二太太还没找到借口,二老爷就来了,是沈绥派人找二老爷来的,他到底是大伯,不好越过二老爷直接罚二太太,至少二老爷要在场,甚至这件事二老爷未必不知情。

    二老爷前脚来,后脚沈绥也到了,沈绥的脸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昨日的赝品画,他就已经相信沈棠说的,二太太偷拿姜氏的陪嫁补偿永宁伯府,但他以为一两幅画已经顶天了,没想到竟然拿了整整两大箱子。

    沈棠让李管事拿一万两去都不足以换回来,还欠着永宁伯府五千两。

    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姜氏留下的陪嫁换走这么多,沈绥真的怕了,怕十五年前真的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换走了他刚出生的儿子。

    沈绥坐下来,老夫人凌厉道,“不是有苦衷吗?说!”

    二太太浑身瘫软,二老爷怒道,“娘问你话呢?!”

    好像这事他是真的不知情一般。

    不过二老爷真的有可能不知道,毕竟二太太的计划是把她嫁给王大少爷,这么点小事,不用和二老爷商量,但事情办砸了,永宁伯府要那么多补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二老爷肯定会责怪二太太办事不力,补偿不能不给,二太太怕惹恼二老爷,很可能自己善后。

    二太太要是能找到能替自己开脱的理由,早就说了,或者早就拿出来要公中出这笔钱了,也就不用做这样偷偷摸摸的事了。

    二太太咬唇不语,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我平远侯府容不下这样吃里扒外的人!”

    吃里扒外都算好听了,二太太的行为是偷窃,是贼。

    这般丢人现眼的行为,确实足够让二老爷休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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