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业,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明明是傅国平那个狗男人做错了事,怎么到头来,你还怪到了你妈头上?”王菊气死了,起身就来推搡傅家业,要赶他走。

    “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滚!”

    傅家业岿然不动:“王姨,这里是我家,该走的人应该是你吧?”

    “……”王菊被噎地说不出话。

    林月莲忍不了了,抬高音量:“傅家业,这里是林家,是我家!你给我滚!”

    “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傅家业皱紧眉头。

    “滚!”林月莲站起身,抬手指向大门。

    傅家业咬了咬牙:“疯子!怪不得爸要找小三呢!”

    说完,气咻咻地抬脚离开。

    梁甜很尴尬,看了看婆婆,又看了看老公:“妈,您消消气,别理家业。”

    左右犹豫,最后叹了口气,追着傅家业走了。

    门‘哐当’关上,王菊气得不停抚摸自己的心口。

    “阿莲啊,你白疼家业了,这孩子怎么跟傅国平一个德性?”

    林月莲觉得心好累。

    丈夫,儿子,一个辜负她,一个怪罪她。

    这三十年的付出,就像个笑话。

    悲,她真的太可悲了。

    “不等傅国平了,明天我要找个律师,起诉离婚。”

    王菊一听,紧蹙眉头:“起诉离婚的过程要很久吧?我有个外甥女就是起诉离的婚,两年多才判下来。”

    “我能等,不能等的是傅国平,怕把事闹大的也是他,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林月莲眼神坚定,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得为这三十年的付出讨一个公道。

    傅家欠她的,每个人都得还!

    ……

    傅家业在林月莲这边碰了一鼻子的灰,自然没办法向刘春花交代。

    怕被傅国平责怪,傅家业便把全部责任推给林月莲。

    “奶奶,我和甜甜被妈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也知道的,她不讲理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动。”

    一旁嗑瓜子的傅湘婷闻言,哼了哼:“妈,我不是有个新嫂子吗?让她来伺候你呗。”

    刘春花扁了扁嘴:“你大哥估计不舍得。”

    “那就没辙了,我看还是回康养院吧。”傅湘婷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妈,我跟闺蜜晚上有约,我先走了哈。”

    说完,也不等刘春花阻拦。

    傅湘婷每天就是混日子,经常晚上跟一群狐朋狗友去泡吧,第二天醉醺醺回到家。

    刘春花和傅国平都管过,可她不服管。

    每次管过之后,她还会变本加厉,甚至闹事打架。

    事后都是林月莲去善后,傅国平根本不敢出面,生怕妹妹的劣迹影响自己的名声。

    “姑姑,玩得开心。”傅湘婷走时,梁甜笑嘻嘻地招招手。

    傅湘婷朝她眨了眨眼睛:“妈就拜托你们了。”

    刘春花气得不行,可又管不动,只能坐在轮椅上咒骂林月莲:“扫把星,非要把家里搞得一团糟才罢休!”

    ……

    凌晨一点钟,林月莲被一通夺命连环call惊醒。

    她睡觉不敢调成静音模式,就怕婆婆夜里有事,康养院来电话。

    这个习惯保持了太多年,以至于一时半刻都改不了。

    林月莲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不是康养院打来的,而是傅国平打来的。

    她没有接,直接把电话挂断。

    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后,翻身继续睡。

    但没合眼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粗鲁的敲门声惊醒。

    因为敲门声太大,惊扰了邻居,还惹来邻居大骂:“哪个短命鬼大半夜敲门敲这么响啊?”

    林月莲意识到是自己家的大门被人拍响,赶紧跑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

    透过猫眼,看到是傅国平,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打开门,她没好气道:“大半夜的扰民,傅教授什么意思?”

    傅国平脸色阴沉漆黑,身上散发出一股森冷的寒气:“妈半夜肠胃不舒服,被家业和甜甜送去急诊了!”

    “林月莲,我们之间的矛盾,不要牵扯无辜,侍奉婆婆是你的职责,你现在不管妈,这是不孝!”

    林月莲没忍住,一下子就笑出了声:“傅国平,亏得你还是大学教授呢,法律上都说了,儿媳没有赡养公婆的义务。那是你妈,你这么孝顺,怎么不端屎倒尿,忙前忙后?”

    “你!”傅国平被怼地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觉得林月莲没文化,什么都不懂。

    现在居然会搬出法律来跟他抬杠!

    “你不是还有小老婆吗?你们那么恩爱,你的妈,她肯定心疼,让她去照顾呗。”林月莲继续呛声。

    傅国平瞪圆了眼睛,怕他们的对话内容会被邻里听到,于是大步走进屋内,把大门关上。

    “筠筠她没办法照顾。”他沉声道。

    林月莲冷笑:“她怎么就不能?小三是人,我是牛马是吧?”

    “不是!”傅国平急道:“筠筠她怀孕了,你让孕妇去伺候老人?”

    “哦,这样啊。”林月莲轻嗤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

    居然又有孩子了。

    “怪不得死活不同意跟我离婚,难不成,打算以后让我伺候小三坐月子?”林月莲质问。

    傅国平确实有这个打算,也不想藏着掖着:“我说过,筠筠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养大了会给你养老,你伺候筠筠几个月,也是帮你自己。”

    “帮我自己?傅教授,说出这样的话你不觉得可耻么?”林月莲寒心了,彻彻底底:“明天我会跟法院起诉离婚,你要不肯跟我和平离,那咱们只好对簿公堂。”

    “起诉离婚?”傅国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一个家庭主妇,哪里学来的这么多歪心思?

    “老人不伺候,经营了三十年的家你也不想要。林月莲,你怎么这么作?要作是吧?行,真以为我傅国平离不开你?我之所以不肯离,那是怕你以后孤独终老!既然你不领情,那好!明天我就跟你去打离婚申请!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今后你想反悔,我可不会给你机会!以后你多可怜,我都不会管!”

    “以后的事就不劳傅教授操心了。”林月莲淡淡道。

    见她不咸不淡,气定神闲,傅国平气得不行:“你就犟吧,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转身去开门,把门重重一甩。

    隔着门,林月莲能够清楚地听到傅国平下楼的脚步声,‘咚咚咚’,可见气得不轻。

    林月莲轻笑了一下,没有多内耗。

    困意全无,她索性走进书房。

    三十年的青春和辛劳,这些无形的东西已经很难要回来。

    但金钱是有形的,傅家欠她的,那就用真金白银来补偿吧。

    不止傅国平这三十年赚的钱,还有自己贴补出去的嫁妆,该是她的,一分钱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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