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良田五百亩,青砖院一套,静土瓦顶屋两院,有婢两人,家奴四人。除幼弟还在书堂读书,长子、次子娶良家为妻,长女嫁的也是拥有三百亩田的良民之家。”
说到这里,杜依艺观察了一下窦乐的表情。
他看到窦乐在思考。
杜依艺这才说了一句重话:“战场上,若曾家父子没有奋勇当先,怕是不容于军中,不容于村,国舅府亲兵,依唐律,皆为国舅之私兵,受国舅之恩,为国舅效死便是一家之本份。”
“长安城中何人敢有流言蜚语,臣下便在朝堂之上与之对峙。”
杜依艺用了本分一词。
这确实让窦乐有些惊讶,毕竟他是现代人,就算在这里已经差不多有八年了,对大唐已经算是有很多的了解。
现在看来,自己了解的只是一部分,还差的很远呢。
杜依艺又说道:“国舅,韦巨溪他不怕死吗?他怕,就臣下所知,他小时候伤到一点皮肉就能哭泣半日,胆小的不得了。现今,他依旧怕死。但更怕的是,碌碌无为。更怕不能让其父的灵位放在韦氏大祠堂。更怕功绩配不上现在的爵位,更怕对不起国舅的知遇之恩。”
窦乐若所有思的点了点头。
杜依艺上前:“国舅,臣下斗胆,国舅可怕死,国舅心中可有不畏死之时,可有身死无悔,心中极是荣耀?”
杜依艺说这些,只是想告诉窦乐。
不要为曾二牛父子战死伤感,因为在那个瞬间,这父子二人不会感觉恐惧,也不会害怕,内心只有一道光。
今日,总算是报效了国舅之恩。
所以,杜依艺也打算听到窦乐回答自己的提问。
却谁想,窦乐的语气变了,斩钉截铁的回答:“有!粉身碎骨也愿意。”
杜依艺脑海中瞬间想到的是登州。
因为在登州挖出一副巨大的地龙骸骨,国舅说过,他们曾经力战妖邪。
想来,应该是妖邪。
窦乐让杜依艺几句话,说的心态产生了变化,也想到穿越前的事情,什么马踏某某,某某山下赏花。
说到心态,真的是,头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好汉一条。
这时,窦乐语气变了:“杜依艺。”
听到这个语气,杜依艺打了一个激冷,立即大声回应:“臣在。”
窦乐:“传下话去,国舅府自今日起,战略方案调整。北,防着夷男,分化草原各部。东,以灭高句丽为长期目标,备粮、备械、备战。西,吐谷浑必灭,却不是当下要务,当下以压制为上策,融合边疆各族,传我华夏之礼教。”
“臣,领命。”
杜依艺记下了,转身下去将这些写成正式的文书。
接下来几天,窦乐还是亲自去送抚恤。
此时的窦乐,已经当是去看望家人。
窦乐的私兵其实也不少,大半个鄠邑,小半个长安县,许多镇、乡、村,事实上都是窦乐的田产,或是窦乐私兵拥有的田产。
有那么一个村子,村里上上下下,全姓窦。
这是窦乐三百贴身亲卫的家眷,来自窦氏大族的子弟。
有个老汉。
今年五十有二。
坐在田间地头的棚子里,其子跑去地里挑了一个西瓜,此时这种水果的称呼叫寒瓜,种植面积已经相当的大了。
老汉切好西瓜送到窦乐面前:“叔,这番商甚是黑心,他们贩来的昆仑即奴,都腌过了,这昆仑奴好用,力气大,还听话。”
窦乐心说,还是腌了好。
但嘴上却说:“没办法,这是他们的生意。不过,这次征突厥,除牛羊之外,也是有不少奴隶的。怎么,没人手种田?”
老汉回答:“谁家还会嫌弃人手少。只是织纺这边,人更是要越多越好。”
正聊着呢,远处有几匹马接近。
来人到近前,是窦轨和窦垠。
“兄,安好。”窦乐主动起来相迎。
窦轨赶紧回礼,然后挽住窦乐的手臂,窦垠在旁边这才施礼:“垠,向叔公问安。”
窦乐点了点头。
坐下,窦乐还准备问窦轨,是不是为了执失武的事情来。
窦轨却是向四周拱了拱手,不用开口,村长就招呼其他人回避。
窦轨这才说道:“窦建德在长安城,日子是越过越回去了,我认为不能不管他,过来向弟讨个章程。”
窦乐却说道:“先说执失武那事。”
“我只问一句,他归降长安之后,可与你见过,可有交谈,若有便无须再提。”
“见过,也谈过。”
窦轨:“说窦建德的事情吧。我派人查过,窦建德祖上,可以查到汉时的大司空窦融,再往上没实据,但如果他是窦融这一支,往上就是汉窦太后那一代,窦章。在汉时,窦章也和咱家,是同宗不同族。”
窦轨说了这么多,就是在告诉窦,虽然窦建德和咱家只能算是同宗的远房亲戚,虽然远的有点多,差的十几代那么多远,可毕竟也是姓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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