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生杀皆在你。”

    “我来教。”

    话说到这份上了,窦乐真的是没办法再拒绝。

    李渊显然很开心,大笑着亲自下场,参加赛马。

    当晚,韦珪竟然也在劝窦乐,去晋阳。

    韦珪说道:“圣人亲自来请,郎若不出山,无论是作为臣子,还是皇亲,都说不过去。今日万贵妃……”

    窦乐打断了韦珪:“我已经答应了,我去晋阳之后,你安排人助工匠们改进羊毛纺织的工艺,当下工艺不成熟,若是送到长安去售卖,贵族们看不上,因成本还太高,普通人购买也太贵。”

    韦珪却是笑了:“你以为咱们的羊毛很多?”

    窦乐:“难道不多吗?”

    韦珪给窦乐计算:“从凉州那边采购的羊毛的生羊毛,在凉州进行第一次加工,羊毛中有土、树叶、羊脂等等,运到长安就少了一成。”

    “恩,恩,这正常。”

    “再经过梳毛、挑选、纺线。能成为可以织衣毛线的,再减三成,粗羊毛只能制成毡毯。”

    窦乐听完:“工艺要提高。”

    韦珪:“我问过了,羊有许多种,羊绒并非所有的羊都有。突厥人的羊,毛产量多,一担羊毛也要三十多只羊,一百万担羊毛,眼下突厥交付的,仅仅只有不足二十万担。眼下咱们能纺成线的羊毛,就按一千万斤算,多吗?”

    窦乐反问:“一千万斤呢,不多吗?”

    韦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真是不当家,千牛卫在南山马场见到,就奏请圣人,要三万套,这就是十万斤羊毛。”

    “圣人安排萧瑀去看了,萧瑀说要给唐军补充冬衣,仅这一项,咱们的羊毛少了大半,我还答应给杜家三十万斤,柳家、段家,昨个又答应给独孤家。咱家的农户,冬天自然也要发寒衣的,工匠们,每人至少也要发上二十斤,给家人备寒衣。这还没算给宫里,秦王府,太子府呢,家仆侍婢总要有吧。”

    让韦珪这么一算,竟然不够用。

    窦乐抱怨了一句:“那什么可汗,这么不靠谱,才给了二十万担,还不到。”

    韦珪听完真是笑了:“我刚才说了,三十多只羊才有一担羊毛,突厥人剪了近百万只羊身上的羊毛,这生意要想做起来,怎么也要等明年了。突厥人一个部落,百万只羊已经算大部落了。”

    说完,韦珪又说道:“还有,你的韭黄也让韦玎这小丫头多嘴,让万贵妃知晓,今年自然也是不够用的。我查阅书籍,找到汉时皇家在冬天种植温泉菜的记载,却没找到书中有详细的方式,郎君实在了得。”

    窦乐没再说什么。

    有时候,人情比钱更有价值。

    正准备吹灯睡觉,窦乐突然又问:“我的青储呢?”

    韦珪拉开窦乐吹灭了油灯,然后说了一句:“要钱,我韦氏有,冬天让马匹有青料吃,仅这一项,你就算是寒门,也能受封一个爵位。你尽管去晋阳,我会和独孤岚说,给你换到实封。”

    实封。

    这东西有那么大价值吗?

    韦珪没解释。

    实封,就是食邑。

    在韦珪眼中,食邑的数字对许多大族而言,是可以拿命去拼的。

    国公是地位,食邑更是爵位的定金石。

    韦珪的态度就是,窦乐想自己折腾都行,但爵位、封号、食邑这些事情,我会替你操心,不要和商人一样,盯着那点钱。

    钱在大贵族眼中,才是浮云。

    就这样,李渊在南山马场陪着李玄霸开心的又度过了一段父子相处的温馨日子之后,起程回长安。

    回到长安,李渊次日就召开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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