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下床铺拿出书柜里的刑法书,按照目录翻到缓刑的那一页后走到姚振江身边。

    “振江叔,你看,这里写的清清楚楚,缓刑考验期是拿到判决之日起才开始计刑的。”

    看完我手指的地方姚振江点点头:“嗯,看来我老乡说的没错,缓刑考验期确实是拿到判决书之日开始的,我这一年多算是白坐了。”

    这时候刚才说我的那些人都不再说话,姚振江又喃喃道:“不过没事,只要人能出去就行,大不了这两三年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养养花,泡泡茶……”

    接下来的几天,看着别的狱友开庭的开庭,拿起诉的拿起诉,可我的案件进度就像是石沉大海,了无音信,这让我倍感心急。

    一直以来,我都自认为自己的事情没有多大,感觉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也是受害者,我认为等我的案件被法院开完庭,我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现在我已经关押了四个多月,我连起诉书都没有收到,如果想要开庭回家,我究竟还要再等多久?

    要说这段时间以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监室生活,之前刚关进来的心理阴影也已经退去了不少。

    白天我和监室里四十多个狱友聊的没心没肺,可真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思乡之情又不时的会涌上心头,我想我的妻儿,想  我的父母,想我的那些亲戚和朋友。

    每晚睡觉的时候,我都会把妻儿的照片放到枕头下面,想的时候就看上几眼,看上几眼之后,又会更加想念……

    今天晚上值完八点到十点的岗,躺进被窝睡不着觉的我掏出老婆孩子的照片正在仔细查看,这时候睡在我旁边的吴晨阳悄无声息的把头凑到我身边。

    我不知道他盯着我看了多久,当我感觉有人看我的时候猛一抬头,被他吓了一跳!

    马上十一点了,这个点儿许多狱友都已经睡着了,于是我把声音压到最低的问:“偷看什么呢,你怎么不睡觉?”

    吴晨阳抖了抖手里的书籍:“刚才看小说了,现在正准备去解手睡觉。”

    说着,他把厚厚的书籍塞进床头的储物洞里,钻出被窝去了厕所。

    现在夜里已经不冷了,晚上睡觉大家都只穿一条内裤,看着吴晨阳屁股一扭一扭的去了茅厕,我也把照片收好,重新放在了枕头下面。

    这时候我抬头看了看正在值岗的范根生,他冲着我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钟表,用口型告诉我赶快睡觉。

    我看着他滑稽的动作没有吭声,这时候从茅厕返回的吴晨阳笑着拍了一下范根生的屁股,告诉他在值岗区域站好后,就回到了自己的被窝。

    一到被窝,吴晨阳就趴在我耳边小声的问:“怎么了周正,又想家了吗?”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切,难道你不想家?”

    “我不想,我上次坐牢的时候已经和家里断绝关系了,现在我又没有老婆孩子,又没有心理负担,你说我想个什么劲儿!”

    “随便了,这一次法院想怎么判就怎么判,只要刑期不超过上一次我都能够接受。”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晨阳话锋一转:“哈哈哈,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有老婆有孩子,而且孩子连见都没有见过,你想家也属于正常。”

    看我还不说话吴晨阳接着说:“不过没事,你家里既然给你托了关系,那就证明你家里也有人在给你跑事儿,我觉得你的案情到时候赔点钱送点礼应该判不了多久,估计你到最后也能判缓刑。”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72_172682/73473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