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姓村的族学里,外村来的也就四五个,有两个当下就决定回家去了,有三个不回家胡文劲就是其中之一,这三个孩子都去了平日里玩的较好的同窗家借住。
见自己孙子被三姓村安排的好好的,胡屠户对着秦子安千恩万谢。
回去的路上,他就在想,等这事完了,问问秦子平,三姓村还有没有地,自己家想迁来他们村不知行不行?就算不全迁来也行,回去把家分了,让老二一家过来!
他看来看去,就三姓村这块地,风水好,人也有情义,是个出人的地。也许孙子来了,也能沾点三姓村的气运。
秦子平到了柿林村,停下车,“到了!”这里现在比早上来看又糟糕了一些。
邢阳听着觉得秦子平的语气有些古怪,他把头伸出来一看,又缩了回去,他妈的,这地方怎么住人啊!这黑的,哪是蚊子?搞的跟黑雾似的。
文师爷这会都要晕过去了,师爷是干嘛的?跟在主公身边寸步不离给主公出谋划策的,不是跑前跑后的狗腿子,邢阳才是,自己为了争口气跑这来……反正我是不下去。
只有向仵作摇摇头,这车里的都是爷,只有自己,这些活都是自己的!
向仵作来的时候就有准备,他穿戴好才掀开车帘出去,秦子平不放心,又递给他一块纱布。
向仵作说不感动是假的,接过纱布冲着秦子平拱拱手,认真把自己罩好后,这才下车往柿林村里去。
这村里越往后走越是臭气熏天,蚊子一团一团的悬在半空中就像是一团团的瘴气。一巴掌下去能打死上千只!
走到村子中间,向仵作真的是走不下去了,前面蚊子更多了,他这样子,进去怕就被吸完了。
“孩子他爹,你这总是腹泻也不是事啊,咱们去县里请大夫吧!”从路旁的一个小院里传出女人惊慌的声音。
“娘,我去借车!这再拉下去,怕是不好了!”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应该是这家的儿子。
“唉,你快去快去。”
向仵作走进院子,就见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神色匆忙的往外走。
“这位小哥请留步!”
男子根本没有理向仵作,径直出了小院,向仵作也不以为意,直接推开虚掩的院门走进去。
穿过不大的院子,院子的一边还摆着石滚,四五只鸡蔫头耷脑的蹲在一边,见人来了也不跑,就那么要死不活的挤在一堆。
向仵作推开正屋的门,这时候天色已晚,屋里更是昏暗,在屋子的左边有个房间,里面一阵酸臭,生病的人应该就是在这里。
“你是谁?”米其木娘子看到向仵作进来,大吃一惊。
“我是县里的……你们家这是有人病了?”向仵作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吓了一跳,面色青黑,整个人都软在了床上,地上还有一摊污物。
“他这样多久了?腹泻物在何处?”向仵作的头皮都开始发麻了,若是一两个人还好说,若是人多……完了!
“娘,快,车我借到了!”没等到米其木娘子说话,外面就传来青年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我家里?”那男子进了房间,看到穿戴古怪的向仵作眼中尽是戒备。
“奉县尊大人之命特来柿林村查看!”向仵作知道不可能说自己是仵作,不然这些人真的会揍自己,对他们来说,自己就是个晦气的人。
这话一出,果然年轻人眼中的戒备少了许多,也开始回答向仵作的话了,不过也只说了几句,床上那人又开始呕吐了。
“快快,娘,你帮爹收拾一下,我来抱被子!”男子推开向仵作,赶忙去床上抱被子。
“你们不用忙了,先给他躺着吧!”向仵作摇摇头,出了这种事,自然不会让村里人乱跑的。
想来那些差役也快到了。
男子没有听向仵作的话继续手里的活。
向仵作也没有久留,说完就退了出去,回到村口。
“邢铺头,有人要出去治病,你这边怕是有的忙了。”
“向仵作,你的意思是……”不是吧……难道真的是瘟疫?
“现在就要看多少人有症状了,这附近几个村子,都要围起来查!”向仵作看着天,希望这只是开始,才有苗头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邢阳不敢大意,“秦兄,衙门的差役可能还要一会,我这……”邢阳想着不行先从三姓村调点人手来,三姓村的实力他是知道的,一村的猎户,上了战场就是上好的弓箭手。
秦子平苦笑一声,“邢兄,我们村离陈冲村最近,以前就有纠葛,现在万一我们村壮年都出来了,我们担心陈冲村万一……”
邢阳一听,是了,那还有个陈冲村,县太爷也真的,对于那村子还有什么好心慈手软的,全村刺字发配冲军就行了。现在出了这事,那村子反倒成了祸害了。
“那麻烦秦兄去迎一下差役。”
“这是自然!”秦子平调转车头就往回跑。
他们出城的时候出的急,那些差役是两条腿哪里跑得过马车和牛车,想来这会应该也不会太远。
到了三姓村,秦子平这才想起来车上的文师爷和向仵作,把他们二人放下来,又往前去,不多时就接上了差役,又架着牛车把部分差役先送过去。
好亏秦子平回来的及时,邢阳这边刀都拔出来了,站在那里和人对峙着。
这边有邢阳在,秦子平把人运完就回村了,他也没去刘不争那里,去了那边又要跪来跪去不自在。
秦子平还没进村,就被一个浑身雪白的人给拦住了,“哥,你从疫区才回来,不能进村,你去那边待着!”
秦子安指着临时搭起来的小草棚。
秦子平看看草棚,又看着秦子安的打扮。
“这是怎么回事?”
秦子安不说话,一直和秦子平保持三米的距离,把他带到草棚处,林大夫也是一样的打扮坐在这里,见秦子平来了,先让他在烧着热醋的大锅边转了两圈,又在艾草堆里走了两个来回,这才隔着纱布给他号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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