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外姓人?”

    “原本两姓和谐,村里祠堂,两姓宗亲,同入同出。夏七父母出事那年,两姓闹得不欢而散,夏姓本家同族,自约禁入祠堂。”

    “还有这回事,你们这是歧视外姓,排挤人家,明天我倒要去看看。”

    今年高家湾新年祠堂祭祖,相比往年要冷清许多,去年一场洪水,让很多农户家里绝收,书记和主任今年又都主动往后退,大家都没有操办之心。

    隆重不隆重且不说,单从祭礼仪式上,还是能看出严肃和庄重。

    卓青远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看着眼前高氏一族,集聚在一起,三叩九拜,添香上供,他的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思乡之情。

    念及卓庄村,自他记事以来,卓庄村的四房家族明争暗斗,谁都不服谁,从来没有拧成一股绳。

    卓云山,卓云东,卓云礼,田素娟各自代表着一方势力,如果不是老书记多年的从中斡旋,卓庄村虽是同姓,却势如散沙。

    看着同族人共同祭祖,卓青远突然有些想念母亲。

    以前背诵课文,把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当成笑谈。那时觉得,男子汉当立志仗剑天涯,哪里来得这许多优柔愁肠。

    事到如今,身有体会却是另一番滋味。

    经过几天盘算,他决定回阳华过几天。不仅为了给母亲添香烧纸,还要为养猪厂策划一个周密的计划。

    在走之前,他还要把养猪厂的事,交给高书记安排一下。

    卓青远刚走到路口,就撞上前来找他的高书记,高书记不请自来,卓青远心生谨慎。他猜测,高书记应该是为高东宁的事情而来。

    两人一起回到高书记家,刚进家门卓青远再次发现不对劲,屋里只有一姑娘,卓青远再转身时,高书记也不见了踪影。

    此时的卓青远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完全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

    “来了就坐会呗!”

    金玉梅,卓青远终于想起来这名字,也认出来了这个人。

    金玉梅表现得很自然,她的话倒让卓青远放松许多。之前从未经历过这种场合,高书记突然安排这一出,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没相过亲,不知道该坐着,还是该站着?”

    “呵呵呵…你这人还挺逗的,那天吃饭,只顾着听你讲大道理,没想到你还挺有趣。”

    先是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传入耳朵,卓青远转身坐在一把椅子上,然后仔细观察着金玉梅。

    眼前这个女孩体态均匀,穿着棉衣,看不出胖瘦。乌黑的头发梳成两半,红润的脸上扑朔着圆圆的大眼睛。

    金玉梅穿着朴素,看不出花枝招展的娇俏,面容俊美,五官匀称,非惊鸿一瞥,但绝对算得上耐看型。

    既是相亲,卓青远难免会将她与其他人做个比较。与何倩倩相比,多了一份成熟少了些娇俏。与姐姐比,多了些温暖,少了份从容。

    “你怎么老是盯着我看?”

    “啊?相亲不都是这样看的吗?谁让你长得漂亮,漂亮不都是用来欣赏的吗?”

    “那也没有盯着人家看的,你这人好奇怪的。”

    “是吗?我这人何止人奇怪,做的事也奇怪。我的事你听说过吗?我,一个人,非亲非故的,跑到这里养猪。整天臭哄哄的,奇怪吧?”

    “不过他们都说你挺有本事的?”

    “他们?他们说什么你就信啊?你那么听话的?”

    “他们说的我肯定信,又不是别人,难道他们还能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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