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说得义愤填膺，满脸愤愤。
柳竹知道，这一时半会儿，是说什么他也不愿换师父的了。
闻言，方际中心中十分欣慰。
他爽朗地笑了：“你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师父自知水平如何，是断不会怪你的。”
“可是我不愿。”柳林仍苦苦央求着。
柳竹和方际中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我看不如这样。”柳竹开了口，“就仍旧拜托方秀才你继续教授柳林，至于其他事，日后再说。”
方际中犹豫了一会儿，终是点头应下。
见自己不再需要换师父，柳林皱巴的小脸也舒展开。
没过几日，柳林就恢复了从前的生活，每天往返方秀才家，苦读诗书。
方际中自教出柳林这个案首后，也多了不少人带着厚礼、登门拜访，想请他也给自己的孩子也指点一番。
可都被他一一拒绝，只专心教授柳林一人，家中仍像从前一般清苦。
这日，柳林照常迈着轻快的步子下学，路上却碰到了一衣着华贵的老者。
“我见你从方秀才家中出来，你可就是此次考试的案首？”老者似乎已经等了很久，声音有些嘶哑。
柳林瞥他一眼，简单见礼后道：“正是。”
说罢，他却不愿与老者多言，自顾自继续往前。
老者忙跟在他身后，道：“小公子，我知你天赋异禀，是难得的奇才。这方秀才终究水平有限，你跟着他，是没有前途的。”
他说的话，近乎跟那日李老所说的一模一样，柳林不悦地皱眉。
“我师父的水平如何，不容他人置喙！”他语气有些冲。
老者也不生气，继续道：“我知你心中定是想考取功名的，不如跟我学习，来日，你定能位极人臣……只是到时，别忘了我这个师父就好。”
柳林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以至于最后都开始小跑。
可这老者虽然看着年纪大，身体还是十分不错的，一路喋喋不休地跟着他，直至柳宅门口。
“你说够了没！”柳林擦了擦额上的汗，“我是不会做你的学生的！”
老者格外有耐心：“小公子，你有天赋是不错，可也得选对路啊！”
柳林不愿理他，抬起步就要往里进，老者则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两人在门口拉扯，很快就惊动了柳竹。
她从门内走出，怒喝一声道：“你是何人？还不快放开我弟弟！”
老者被震得一惊，慢慢松了手。
他把刚刚与柳林所说，又与柳竹说了一遍。
听后，柳竹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姐姐，你别听他瞎讲！”柳林拉了拉她的衣摆，十分抗拒老者。
柳竹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心中思量着：这些人争相要教弟弟，除了惜才外，也大都还有自己的打算。
但也的确如他们所说，方秀才是没什么可以教给柳林的了。
“小林，你如何想呢？”柳竹还是选择尊重弟弟的意愿。
当着所有人的面，柳林大声道：“他们收我为学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不单是为了学问！我以为，不真诚，不足以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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