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吓得想把手收回去,却被傅镇龙死死抓住,按在胸口。

    “雪…雪…咳咳,我好想你,一直都很想你。”傅镇龙将何雪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他跪的笔直,额头爆出了青筋,下颚也绷紧了,可以看出他的意识在痛苦挣扎:“好香,我的媳妇儿好香…媳妇儿是不是生完小宝宝了?”

    “生的是女娃娃,还是男娃娃?”

    傅镇龙说话突然带着口音,而这口音很明显是老挝口音。

    可他的普通话明明很好啊。

    何雪紧皱眉,但现在孩子们都睡着了,她也不能太大声,只能轻声质问:“你是谁……你是谁?告诉我。”

    老男人抬眸眼神带着戏谑的看着她,嘴角一直勾着:“媳妇儿猜猜。”

    一口一个媳妇儿,都不用猜了。

    只是何雪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傅九龙。

    “你不是死了吗…不对,你脖子上的佛牌。”说着何雪就要将傅镇龙脖子上的佛牌摘掉,却被按住了手,她的双手被老男人控制住了。

    傅镇龙嬉笑着抱着她上床,盖上被子:“媳妇儿穿这么短的裙子不冷吗?大冬天的别感冒了,傅镇龙他真不知道疼人,还让你穿这么短的裙子。”

    可现在已经快五月了,天气早就转暖了。

    再结合这种笑容,面前的人完全是傅九龙!

    “阿龙,不对,九龙,你怎么在傅镇龙身上?”何雪见挣扎是挣扎不了,只能先冷静质问他。

    其实她自己现在都是吓破了胆,毕竟谁能想到会和一个死人说话。

    听到九龙这个名字,傅镇龙的神态逐渐像是喝醉了一样,开始摇头晃脑,他搂着何雪:“我叫什么…九龙?我是叫这个名字吗……”

    他抱着何雪倒在床上:“我也要你疼,要你爱,媳妇儿也喂我好不好?”

    “不行!你放开我!”何雪掐着他的手挣扎,却根本挣扎不出来。

    而这个老男人虽然嘴上说着让何雪喂他,要何雪爱他,但面对何雪的不从根本不恼。

    也不强求。

    “我现在不管你是谁,赶紧放开我!”何雪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下床踩着拖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站在墙角提防着傅镇龙。

    可女孩能从老男人怀里挣脱出来,根本不是因为力气大,而是因为老男人放开了她。

    傅镇龙的胳膊耷拉在床上,他开始颤抖,将脸埋在枕头上哭,可他哭着还不忘把被子给何雪:“媳妇儿别着凉了……”

    “呜呜呜…为什么他能有的,我就没有…为什么一定要害我…为什么……”

    老男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哭着抱住脑袋,掩面哭泣:“眼睛没了,都没了……”

    这一幕看的何雪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她不相信人会中邪,但傅镇龙的行为完全像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一样。

    还是被傅九龙上身了。

    “九龙?九龙,你别哭,别哭……”何雪将台灯放下,试探的走过去,上床把老男人揽到自己怀里,她伸手轻抚着傅镇龙的脸颊,见他不失控打人,就放心了下来。

    “别哭了,别哭了,乖。”何雪看了看婴儿床上的女儿,说道:“别哭了,过来吃饭,是不是饿坏了?”她勾下衣领。

    可傅镇龙就是不听,一直在哭。

    “你再不吃,我就喂给柚柚了。”何雪故意吓唬他。

    傅镇龙这次止住哭声,他擦了擦眼泪,看着何雪,问道:“怎么吃?”果然笨拙的样子和傅九龙一模一样。

    “张嘴。”何雪喂给他,将他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

    傅镇龙的哭声太大了,一会儿再把小女儿吵醒就麻烦了。

    老男人在她怀里可算是老实了。

    何雪也趁着这个时候,用手机搜索了一下佛牌是做什么用的。

    搜索出的答案让何雪出了一身冷汗:“求财,求桃花…心想事成?尸油?阴牌?”她趁着傅镇龙不注意,看了一眼那块佛牌,和手机里的照片一对比,百分百是阴牌。

    何雪将手机放下,低眸看着自己怀里的老男人。

    傅镇龙吃着,还不忘将被子盖在何雪的腿上,生怕她着凉。

    “这佛牌里的材料不会是傅九龙吧……”

    何雪突然这么想。

    可傅镇龙真的会这么不是人吗?用自己的亲弟弟当材料。

    再回想刚才傅镇龙哭着说的胡话,说是所有人都害他,而且他的眼睛都没了。

    “冷,好冷……”傅镇龙口齿不清的说。

    听罢,何雪将被子也盖在了他的身上:“我们躺下好不好?我抱着你,这样就不冷了,乖。”

    听着女孩轻声细语,傅镇龙抱着她躺好,一直埋在她怀里不出来:“好冷,媳妇儿抱着我。”

    “好,我抱着你。”何雪搂着他。

    何雪心惊胆战了一晚上没睡觉,傅镇龙却睡得很香,可他的手却死死攥着脖子上的佛牌,好像害怕何雪会拿走。

    早上,何雪偷着他从怀里出来,先把孩子们都送去了幼儿园的专车。

    再回来时,就看到傅镇龙正在穿衣服,而按照他真正的习惯,他早上是习惯光着膀子的。

    现在却穿着上衣井井有条,而且穿的还是白衬衫。

    何雪站在门口,有些不敢过去。

    却发现傅镇龙有点印堂发黑。

    脸色不好。

    “阿龙?”何雪唤道。

    傅镇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扭了扭脖子,像是在活动筋骨,随后踩着拖鞋走了过去:“媳妇儿,你在叫我吗?我的小名可不叫这个。”

    他虽然说话清晰了,但还是有口音。

    “你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何雪先稳住他的情绪。

    傅镇龙磨了磨牙,摇头晃脑的走到沙发前坐下:“我不饿,不饿…还是好冷……”

    可今天明明二十六度,根本不冷。

    “是不是发烧了?”

    何雪走到他面前,想伸手抚摸他的额头,傅镇龙却是躲开了。

    他抬眸看了眼何雪,就又看向别的地方了。

    何雪都分不清,她只好去拿了根笔,和一张纸,将纸放在了茶几上,又把笔给他:“你叫什么名字,写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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