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八万两银子全都进了他的口袋,还指不定会买通多少高官,合起伙来挤兑城主府。

    林平不仅没有想到府尹如此狡诈,还没想到他能如此隐忍,即便被赵宜年当众辱骂,还是不想失去这个捞钱的机器。

    “府尹大人,这些银子是城主府用来买田的,您快些收了吧,全当是城主府对您的救济。”林平一副谄笑的说道。

    此话一出,看官们又在议论纷纷,俱是怯声道:“看样子府尹大人穷的很,没准真会接受城主大人的救济。”

    另一人摇摇头道:“我看不会,据说城主大人跟府尹大人暗中不对付,但凡府尹大人有点骨气也不会要这些钱的。”

    江城府尹耳朵机灵的很,自然能听到众人的议论纷纷,顿时气得鼻子冒火,砍了林平的心思都有,但他没理由动手。

    “清风楼借用辱骂朝廷命官的噱头肆意牟利,今日起进行查封,赵宜年收监听审!”江城府尹咬牙切齿的说道,自然不能为了点银子当众丢了面子。

    赵宜年翻了翻白眼,双腿一蹬吓得晕死过去。

    清风楼可是他的命根子,竟然说没就没了,他本人的生死也成了个未知数,不得不让人感慨世事变化无常。

    不多时,两名衙役托死狗般的把赵宜年拉走。

    纵然是晕倒过去,赵宜年的双手仍然紧紧攥着那八万两银票。

    “赵老板,这被查封的清风楼卖不卖,城主府愿意出高价……”

    林平在赵宜年身后挥着手大声喊道,自然是一句用来气江城府尹的玩笑话。

    清风楼刚刚被查封,什么时候能重新开张还是个未知数,但凡有些头脑的商人也不敢买这烫手的山芋。

    当然,事情不能一概而论,林平有城主府这个强大的后台,未必不能开张,另外,这也再次说明了城主府有钱。

    沈万万同样在林平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偷溜走,可不敢多跟让说一句话。

    况且,他需要尽快筹集到那十万两银子,没时间久留。

    事情告一段落后看官们纷纷离去,除了对赵宜年的同情之外,脸上还有对城主府的羡慕之情。

    就连江城府尹也不得不重新评估城主府的实力,竟然用八万两银子买了块劣田,谁知道库房里还存着几个八万两。

    如此想来,那一万私军的装备必定是最精良的,甚至每个人配备了套,一旦起了战争,城内的那几万军户将会立刻穿上戎装,骑上战马。

    当然,秦安也是想借用这件事情被城主杀掉。

    能不能完成任务,就看这件事情了。

    “林兄,入赘的事情什么时候有准?”

    祝小吉等人抻着脖子问道,恨不得立刻被人包养。

    对此,林平深感无奈,总不能卸磨杀驴,让几名好兄弟空欢喜一场,于是正色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如此高深的哲理我们自然不懂,还请林兄说人话……”吴颢天笑嘻嘻的回应道。

    林平老脸一红,也觉得这逼装的有些过分,解释道:“仅仅买了点劣田根本不足以引起王公贵族的注意,我们要把动静整的更大一些!”

    “好!我这就回家卖宅子!”徐剑仁拍着胸脯意气风发的回答道,眼看就要转身离去。

    跟随而来的那十数名家丁吓了一跳,这要是把宅子卖了他们只能喝西北风。

    面对如此爽快的兄弟,林平也很无奈,继续解释道:“宅子先留着……你们三人把这七万两银子拿着,去把那块劣质田周围村庄的老百姓全都召集起来,在这两千亩地周围修建一丈高的堤坝,然后在中间位置挖十个一百丈深的大坑,这等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工程,还怕不被王公贵族注意到吗?”

    林平邪佞的笑着,颇有几分救世主的样子。

    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林平手中的七万两银子,有些不知所措,在两千亩地的外围修建一丈高的堤坝,的确是个不小的工程,怕是要召集几百上千名工人。

    如此一来,别说是江城府,就连应天府估计也能知道他们几人的鼎鼎大名,到时候想不入赘都难。

    “那剩下的银子呢?”祝小吉掐指一算疑惑的问道。

    “剩下的……”林平一张苦瓜脸道:“剩下的我会慢慢筹集,但是绝对不能让此事拖延。”

    距离张宏远跟苏莲莲的订婚之日已经不足半月,林平必须要在这段时间内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惊喜,所以说,他要尽可能快些挖出岩盐。

    至于堤坝的作用自然是要阻挡容易泛滥的洪水,刚挖出来的岩盐矿总不能被洪水浸灌。

    “不出十日,绝对能完成林兄的要求!”

    徐剑仁拍着胸脯说道,脑海中甚至已经想好了具体施行的方案。

    这三人虽然败家,但毕竟遗传了上一代的优良基因,做起生意来毫不含糊,只是缺少让他们为之拼命的动力罢了。

    如今林平抛出赘婿这个大大的诱饵,料想这几人也会使出浑身解数完成此事。

    不等林平跟他们详细的合计,三人已经拿着银票风风火火的走掉,目标正是城外那片易泛区。

    眼见祝小吉等人已经离去,林平勾搭着江云宇的肩膀说道:“宇儿,事情的成败与否,都要看你三天后的表现了。”

    江云宇撇了撇嘴,有种要退票的感觉,奈何车门已经被焊死,这条路必须走到天黑。

    林平所说的表现,无非是让他偷光城主府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以十万两白银的价格卖给沈万万。

    这十万两银子的用途多半是要当做挖掘岩盐矿的周转资金,毕竟挖矿的工人需要月钱,运输岩盐需要车马,总之,花钱的地方多如流水,那七万两银子只够打底。

    这番出行收获还算不错,先是打脸萧继忌,再是买到宝地,最后直接打脸江城府尹,也算大快人心。

    同时,林平不停的向外宣扬城主府内有花不完的金山银山,隐藏在暗的那些宵小之辈一定要三思后行。

    最起码江城府尹是相信的,不得不重新评估城主府的实力。

    临近傍晚的时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城主城。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夫君,总算是回来了……”隐藏在暗中的江云缨也松了口气。

    虽说这江城内没人是她的对手,但公然挑衅江城府尹,总有些危险,就连江云缨也必须时刻紧绷着心弦。

    对于林平这次的收获,江云缨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花费八万两银子买了两千亩劣田。

    不过,那八万两银子跟城主府没多少关系,她也没资格进行问责,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毕竟若那八万两银子入库的话也能解决城主府的燃眉之急。

    天色已晚,江云缨还是去了趟军营,主要为了督促马镫的打造情况。

    她有种直觉,猛烈的暴风雨即将来临,必须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吃过晚饭之后,林平一头钻进暂时属于自己的温暖小窝。

    想到即将要“上班”的小慧,林平一头雾水,真不知该用何种办法接二连三的拒绝对方。

    总不能一直说身体欠安吧……

    如此,必定又会被碎嘴的那些下人们扣上“阴阳两虚”的帽子。

    正当林平纠结的时候,隔扇门果真被敲响了。

    林平一个趔趄惊出身冷汗,战战兢兢的钻出被窝,免得小慧直接躺过去。

    “林公子……林公子……”一阵阵娇羞轻柔的声音透过屏风传到林平的耳中。

    这甜美的声音顿时惹得林平全身酥酥麻麻,仿佛一股电流经过,林平差点不争气了。

    很显然,这并非小慧的声音,而是几日前被自己买回来的王小娥。

    当日,手术结束后,林平已经恢复了王小娥的自由,但是对方似乎一直没有离开。

    作为主治医生,林平有必要对王小娥恢复的情况进行跟踪,同时,他也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医术。

    “进来吧。”

    林平拼了命的按捺住内心的火热,屁股粘在床上,敲着二郎腿等着对方。

    为了方便家丁、婢女的伺候,林平卧房的木门是不能关严的,只能虚掩,这种习俗也让林平有些头疼。

    没准哪天他正羞羞的时候,江云缨突然冲进来,估计不是砍掉他的脑袋,就是砍掉兄第的脑袋。

    王小娥眼前仍然裹着一层纱布,双手伸在前面,顿挫的向前迈步。

    虽说两人之间隔着屏风,但屋内的灯光明亮,林平隐约的看到那消瘦的身影不停的摇晃,急忙跑过去搀扶。

    王小娥小手用力抓着林平的胳膊,脸上露出一副笑意,一颗无助的心仿佛找到了依靠。

    “小娥姑娘,你的眼睛仍旧看不到东西吗?”

    林平疑惑的问道,他不仅担心王小娥的视力,也担心自己的医术。

    按理来说,疼痛消失之后就能去掉蒙在眼上的纱布,从而获得光明,可王小娥仍旧一副盲人样子,多半是治疗效果不尽人意。

    王小娥摇摇头,脸上泛起一丝绯红,娇声道:“小娥尚未拆掉纱布……”

    这话让人难以理解,恐怕重见光明是所有盲人最大的渴望,按理来说,王小娥应当早早去掉纱布。

    “你是怕自己不懂如何去掉纱布,才一直等着我帮你拆除吗?”林平心里不停的犯着嘀咕,就怕发生一些尴尬的事情。

    王小娥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见状,林平松了口气,想来对方是谨遵医嘱,这才等了整整七天。

    然而,就在此时,王小娥又摇了摇头,似是鼓足了勇气般的说道“是,也不是,小娥的确是在等公子拆除纱布,却并不是因为自己不懂,而是……而是想在重见光明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公子……”

    林平内心咯噔一声,正在帮王小娥解纱布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

    这话的意思很好理解,对方就是要第一眼见到自己,然后爱上自己……

    毕竟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最容易对男子动心,更何况林平对她有着再造之恩。

    “小娥啊,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还不懂……”林平一边帮王小娥拆除纱布,一边谆谆教导,自然是想让王小娥放弃这个念头。

    然而,当对方那双如水的眸子出现在林平眼前的时候,他那凸出的喉结不停的上下移动,似乎从未见过这么俊俏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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