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秋他们回到宴席上,一切如常。
他们离开的时间很短,钱家的人也没察觉到异样。
直到宴会结束,大家陆续离开。
马车行驶进小巷子里,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车上的人,下来!”
“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拦我们的马车!”沈黎厉喝,目光扫过四下,除了前面挡着的七八个歪瓜裂枣,暗中并没有其他人埋伏。
“哟呵,兄弟们,这小子竟然说大哥我放肆。我还就放肆了,你能怎么地。”
他身后的几人都跟着大笑起来,“哈哈哈……”
车内的姜砚秋掀开车帘,看到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匪徒。
匪徒们也看到她了,“大哥,快看,还真是娇滴滴的小白脸呢!”
姜砚秋:“……”
你才娇滴滴,你们全家都娇滴滴。
为首的匪徒闻声看去,双目一亮,“小美人,快下车,乖乖听话,咱们兄弟几个今日还能留你们一命,不然的话,整死你们!”
沈黎一抬手,马鞭甩了过去,瞬间缠住了带头的那人。
又飞身起来,连着把他身后几个人全都飞踹在地。
“砰砰砰——”
“哎哟,哎哟,哎哟……”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出师不利啊!
这连一招都还没过呢,一群人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几人叫苦不迭,这买卖忒不划算!
姜砚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几人面前,“是谁派你们来的?”
“没有,没有人派我们过来。”
匪徒眼神躲闪,一看就知道没有说真话,姜砚秋又问了一遍,“真的?”
“真的,是我们兄弟几个没有酒钱,就想来碰碰运气。公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你们就把我们几个当屁给放了吧!”
姜砚秋轻笑,“既然不想说真话,那就全杀了。”
“是。”沈黎抽出腰间软剑,月光下,剑上晃动的冷光,吓得几人浑身战栗。
“我说我说,别杀我——”,闪着寒光的冷剑直逼面门,绑匪吓出了一头冷汗,舌头都在打颤。
“是…是…是秦家公子。”
“秦家?秦梓牧?”
“是是是,就是他。”
整个寿宴上,秦梓牧几乎没在他们跟前晃过,没想到居然是他派人截他们。
沈黎勒紧鞭子,“说,他让你们来做什么?”
“啊……做……做……”,那人惶恐得说不出话,他有预感,说出来后,脖子上的鞭子一定会把他勒死的。
沈黎指向他身边的一个小弟,“你来说。”
那人打了个激灵,强忍着惧意回答:“秦公子给了我们一千两银子,让我们绑了这位公子,然后……然后……”,绑匪小弟支支吾吾,“然后让我们兄弟几个挨个凌虐他……”
“岂有此理!”沈黎恼怒不已,手上一动,将被鞭子缠住的绑匪老大甩到墙壁上。
“砰!”绑匪老大滚落在地,痛得猛咳,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撞移位了。
然,这并不解气,沈黎执剑上前,欲要取了他们性命。
“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几个匪徒噗通噗通都给跪了,连大哥都挡不住他一招,他们更是逃都不敢逃。
沈黎眸子杀意迸现:“敢冒犯我家主子,岂能留你们狗命!”
“慢着。”姜砚秋唤道。
沈黎停下动作。
姜砚秋:“杀了他们,岂不是便宜了那个秦梓牧。”
“对对对,秦梓牧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一定不能便宜他了……”,几个绑匪连连附和。
沈黎心道,不会便宜他的,解决了这几个脏东西,晚些时候就让人将那个姓秦的玩意儿也丢去乞丐窝,让他好好享受。
姜砚秋看向绑匪老大:“派个人去,就说人已经抓到了,但是我出一百万两买命。秦梓牧若想继续这笔生意,那就亲自带三百万过来,不然明日就把这事捅到他老子和他大哥那里去。”
“这不能够吧?他又不傻,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几个绑匪一听到一百万两,都觉得离谱。
沈黎也提醒了一嘴:“秦梓牧现在恐怕拿不出三百万两,最多两百万。”
“这么穷。”姜砚秋改口道,“那就让他带两百万两过来,告诉他过时不候,后果自负。”
绑匪老大:“……”怎么感觉你比我更像绑匪?
“不是,他怎么就能相信你身上有一百万两呢,你看,我们虽然是绑匪,但也不能随口胡诌,是吧?不然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姜砚秋笑了:“看不出来你还挺讲道义的,那你该不会让人去通风报信了吧?”
“没没没,绝对没有,小的怎么敢阳奉阴违?”
姜砚秋没有和他们多言,一人塞了一颗毒药,“好了,不想肠穿肚烂的话,就立即按照我说的做,本公子今日在钱家斗鸡赢了一百万两银子,大家有目共睹,不然秦梓牧也不会派你们来。”
“什么?他是想抢你的一百万?”
“大哥,他挣一百万,却只给我们一千两,我们亏大了。”
“太过分了。”
看来这几个人对银子还是很敏锐的啊,姜砚秋没再说话,任由他们自行想象。
……
秦宅。
刚到家的秦梓牧,收到传信,先是大喜,可是听到姓姜的居然拿一百万两买命,气得差点把舌头给咬了。
更可恨的是,居然还要他再加二百万两银子!
“你们怎么可以临时加价?这不是坏规矩吗?”
“呵,秦公子,我看坏规矩的是你吧,那么有来头的人,你却只付给我们哥儿几个一千两银子。兄弟几个再讲道义,也不能犯傻,是吧?”
秦梓牧担心绑匪真的寻到秦父那边,只得找到他娘要走了她的体己银子。
拿两百万两去对付那个小子,怎么想都不舒坦!
但是想到只要姓姜的出了事情,就没有人再帮秦梓辰了,到时候秦家的产业还会回到他的手中。届时,要多少银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般想着,秦梓牧利索地带着银票,随那人过去。
破木屋里,姓姜的主仆二人果真被反绑在那里。
“秦公子,来得还挺快啊!”绑匪头子笑眯眯地上前。
秦梓牧脱了斗篷帽子,神色不耐,“废话少说,让你们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绑匪头子指了指昏迷的两人,满脸堆笑,“呐,人不是在这嘛,就等秦公子发话了。”
说着,伸手出去要银子。
秦梓牧手指微动,有些舍不得掏钱,“你们这是坐地起价。”
绑匪头子皮笑肉不笑,“秦公子既然不想做这笔买卖,那就算了,后果自负。”
被这么明晃晃地威胁,秦梓牧虽然气恼,但也不得不给。
“拿好,快点把事情给我办好了!不许留下马脚,否则本公子要你们好看!”
“好嘞,秦公子放心。”绑匪头子接过银票细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奸笑一下,朝后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
“砰!砰!”木棍敲下,秦梓牧晕头转向,“你……”
噗通,噗通,秦梓牧主仆二人一起倒地。
装晕的姜砚秋二人起来,把手中的麻绳丢给旁边人。
“把人绑好。”
“是是是。”
几个小弟凑上去把地上的两个人五花大绑起来。
绑匪头子捧着刚拿到手的银票到姜砚秋面前,“大哥,这是两百万两,对了,这里还有一千两。”
他伸手往怀里摸了摸,又摸出几张银票,一起放了上去。
赔笑着讨好他们,“大哥,你看,解药能给我们了吗?”
沈黎见他贼眉鼠眼的,极为不爽,伸手夺过银票,“谁是你大哥了,别乱喊!”
“口误口误,是大侠,”他伸手拍了了把嘴巴,又觍着脸问,“大侠可以给我们解毒了吗?”
姜砚秋睨了他一眼,丢了个瓷瓶给他,“别急,先把人揍一顿。”
绑匪头子欲拔瓶塞的手顿住,在两人的威视之下,只得把瓶子塞进怀里。
“兄弟们,给我上!”
“砰砰砰……”
“啪啪啪……”
“咔嚓咔嚓咔嚓……”
秦梓牧主仆被揍得醒来了,又晕过去,又醒来了。
他眯缝着被揍得肿胀的眼皮子,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
“姓姜的,是你搞的鬼?”
“秦梓牧,这可都是你雇来的人。”
“你们…你们这几个背信弃义的混蛋!”秦梓牧破口大骂,一不小心扯动嘴角的伤,“嘶…好痛——”
姜砚秋浅浅笑道:“痛就对了,以后再犯我姜记,那可就不止这一点痛这么简单了。”
她抬手,给秦梓牧塞了一颗药丸,也往他旁边人事不省的小厮口中丢了一枚。
乌黑乌黑的,还有点臭屁臭屁的。
“呕——”,秦梓牧想吐回出来,可惜已经咽下了,“你给我吃了什么?”
“吃了什么,晚些时候你就知道了。”姜砚秋起身拍拍手,又扇了扇风。
不行,这味道太冲了,差点把她晚上吃的美食给翻出来了。
她转身,快步走了,“我们走吧!”
秦梓牧还不知道自己被喂了什么药,见他就那么走了,急得不行,“别走!你给我站住!给我站住!”
“聒噪!”绑匪大哥上前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啪!”
秦梓牧脑瓜子嗡嗡的,红着眼睛吼道,“混账东西,你敢这么对本公子!你们这群无耻的狗东西!”
“嘿,大哥,他骂我们!”绑匪大怒,一个碗口大的拳头砸落秦梓牧的脑袋。
秦梓牧再一次晕倒,整个人倒在地上。
沈黎抽出手中的一千两银票给绑匪,“你们几个,收了秦公子给的银子,可要把秦公子想要你们做的事情,继续完成。”
“好好好,保证完成任务。”那人没想到还有银子收,乐得一口应承下来,转身看看秦梓牧,也是细皮嫩肉,唇红齿白,顿时狼光毕现。
唔,虽然有一点臭。
沈黎:“完事后,滚远点。日后再让我知道你们作恶,必要收了你们的狗命。”
“不敢不敢。”
“小的们以后一定会改邪归正。”
“对对对,绝不再犯!”
“……”
马车赶在宵禁之前出了城门,往姜记名下最远的那个庄子上去了。
不过,姜砚秋与沈黎已经不在车上了,二人飞檐走壁,早就到家了。
在路上的时候,姜砚秋在马车内将收集到的证据全部归整出来。
这会儿一到家里,她就把所有证据,乃至钱家的其他一些账册之类的东西,全都交给他。
钱家这事,必须趁热打铁,趁胜追击,不然等昭武侯收到信之后,反应过来,那一准儿又要白费功夫了。
府城的宅子较大,阿珩他们还在前边院子玩耍,所以姜砚秋他们落在后边院子里时,没有惊动他们。
她也不急着过去,先回屋中找身衣服沐浴再说。
推门进院,就看到堆积的麻袋,才想起来今天购买的玉石。
关上门,快步过去,一一收走。
这才回屋,跑去空间,用浴桶装了水,沐浴换衣。
前边院子里,几人又围坐在一起喝着甜汤。
天上星光繁盛,如果没那么闷热,倒是十分安逸。
洗去一身尘埃的姜砚秋,很是清爽地过来了。
“阿姐回来了。”
“姑娘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有发现。”
姜砚秋笑着走过来,坐下,“刚回来。”
“姑娘等着,我给你盛一份甜汤,这天闷闷的热,喝点莲子饮舒服。”
南枝动作比嘴快,已经往厨房跑去了。
“阿珩今天休息得怎么样了?”
“休息好了,早上起来后,去了一趟夫子那边了。”
“哦,夫子可有说什么时候回去?”
“夫子说后日放榜后,当天下午就启程回去。”
“这么急?”
“没办法,这旱天,大家都担忧家里的情况,所以想早点回去。”一提到这个天气,阿珩两个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
“也是。”姜砚秋点点头,若有所思。
南禾也说,“我在鹿灵阁也听一些客人说,家里的田地有些都干涸了。这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雨。”
正说着,南枝端着莲子饮过来了。
“姑娘,来,先喝点。”
“好。”
天色不早了,几人又说了会儿话,就各自洗漱,回屋休息了。
姜砚秋去了一趟书房,原想核对一下之前还没看完的账册。
千竹见她往书房过去,他又带着一些账目过来,把东西放在桌上,便问,“主子今日参加宴会怎么样?”
千竹的话,意有所指,姜砚秋了然:“府城的各大商家对姜记确实不太友好,但这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他们也只敢怒不敢言。”
起初他们都没有把小小姜记粮铺放在眼里,门面小,价格也低廉,瞧着就不像能赚钱的铺子。
可是后来新粮种的名声鹊起,他们反应过来了,那时想压已经压不住了,想拉拢也拉不到。
如今的姜记,已然遍布大渊各地,更不是他们区区一隅之地的商家可以随意欺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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