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门上学堂,碰巧程瑱策也推门而出。

    “巧了,你们也出来了。正好这些点心送给你们尝尝,都是我娘亲手做的,希望你们不要嫌弃,以后大家一起和睦相处。”

    姜砚珩作揖,“师兄真是客气,既是一片心意,那我们便收下了。”

    南枝依言接过东西,又嘱咐了一句,“姑娘和小公子早些回来吃饭。”

    姜砚秋笑着点头,“好。”

    “走吧!一起去书院。”姜砚珩与程瑱策结伴去书院了。

    姜砚秋到学堂时,早已等了许久的唐瑗柠立即凑了上来。

    “姜砚秋,你还敢来!”

    “女学又不是你家开的,为何不敢来。”她淡淡一笑,视线掠过唐瑗柠身上新换的衣裳,“你的动作还挺快的。”

    “哼,要你管。”

    “嗯,我不管,麻烦你让让,这是我的座位。”姜砚秋抬手请她离开。

    唐瑗柠听了她的话,故意坐下了,“我就不走,你能怎么着?”

    “幼稚。”

    “你说什么?”

    “我说你幼稚。”

    “我哪里幼稚了!”

    姜砚秋嫌弃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你现在这招,我两岁起就不玩了,你说你幼不幼稚?”

    唐瑗柠气结,“姜砚秋你说,梓牧哥哥被罚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姜砚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他被罚了,你不应该问问他做了什么坏事吗?跑来问我,真是莫名其妙!”

    唐瑗柠被说得有些脸红,“难道不是你看我不爽,所以故意叫鹿灵阁给梓牧哥哥使绊子吗?”

    姜砚秋被她逗笑了。

    唐瑗柠被她灿烂的笑颜,惹得更加气恼,“你笑什么!”

    姜砚秋收敛笑意,淡淡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有自知之明的。但我就是有一事不明白。”

    “什么?”

    “就是你明知道我看你不爽,为何一再地凑上来呢?”

    “你…”怎么敢和我这么说话!

    唐瑗柠的话还没说完,就咽回了下去,因为这一刻她在姜砚秋的眼底看到了冷意,仿佛一瞬间就可以把她淹没的冰凉,令她有些愣神。

    “让开。”

    大脑一片空白的唐瑗柠听话地站了起来,呆呆地让开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震慑到!

    她咬了咬牙,恨声道,“姜砚秋,你别以为拿了几次甲等成绩就敢骑在本小姐头上了?我告诉你,以前那是我没有花心思,才让你侥幸了几回,这次年末大考,本小姐不会再让你那么得意了。”

    姜砚秋笑颜不变,不紧不慢地说:“噢……那我还真挺期待唐大小姐不忙着谈情说爱之后的全力以赴。”

    “你……你怎么……”,唐瑗柠吃惊地差点喊出话来,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在忙什么?她定了定神,强势地横了姜砚秋一眼,“你少装模做样了,每次也就比我考得多出一点点而已。”

    “那我这次就考多一些吧!希望你到时候别哭鼻子。”姜砚秋笑得风轻云淡。

    唐瑗柠气得怒火翻涌,冷哼一声,冷冷笑道,“你这么自信,那敢和我赌吗?要是这次年末大考不能考得比我好,那你就退学!”

    “你要是考得比我差,也能遵守赌约,主动退学吗?”姜砚秋定定地注视着她,眼中满满的都是怀疑。

    唐瑗柠昂首挺胸,斩钉截铁道,“我当然能!”

    “行吧,那就请唐大小姐赶紧回去温习功课吧!省得到时候输得太惨,有损你的芳名。”

    “哼,我自然知道,还用你提醒?”唐瑗柠不屑地翻了个小白眼,转身就走。

    只是回到位置上坐下时,又想起方才姜砚秋的那个眼神,和那身气势,那种感觉比她见过的所有贵女都要矜贵,冷厉。

    一直到回家之后,唐瑗柠还有些恍惚。

    唐夫人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在担心秦梓牧的事情,便安慰她,“柠柠可是在担心梓牧的事情?”

    “啊?”唐瑗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有些迷茫。

    唐夫人轻拍了下她的手,“柠柠不必担心,娘亲在百药堂买了上好的伤药,已经派人以你的名义给梓牧送去了。”

    闻言,唐瑗柠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娘真好,不过百药堂的药能管用吗?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这个药堂呢?”

    “百药堂虽然只是个小药堂,不过听你爹说,那是穆神医悄悄开的小药堂。娘去看了,里面的很多药丸也确实只有穆神医才有的。”

    “穆神医跑来玉泽县开药堂,还只是一家小小的药堂?”

    “谁说不是呢!这些有本事的人,行事就是奇奇怪怪,叫人摸不着头脑。”唐夫人说着,又想起中午的事情,便问,“你中午走得匆忙,也没和娘说仔细,你为何弄得那么狼狈?”

    唐瑗柠脑子里浮现起姜砚秋那张含笑气人的面容,第一反应是在心里啐了一口,好可恶,那个乡野丫头居然长得那么好看!

    想到和姜砚秋的赌约,怕被唐夫人责怪她行事草率,正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回肚子里了。

    她扬起笑脸,“没事,就是不小心滑了一跤。”

    唐夫人当然不信,自己的女儿她还是了解的,如果是不小心摔的,她回来时不会那么生气,还气得连饭都吃不下。

    “你中午就气得没吃饭,晚上也没吃几口。现在你爹爹和哥哥都不在这里,就和娘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顿饭光在拨弄米饭了,明眼人一看就知有问题。只不过唐父与她兄长都以为她又在为秦梓牧的事情瞎操心,早已见怪不怪。

    唐瑗柠抬眸看向关切望着自己的娘亲,随口搪塞,“还不是在气梓牧哥哥被罚的事情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秦伯伯下重手罚他。”

    提起秦梓牧,唐夫人温柔的脸上也浮出不悦来,“这事本来就是他行事欠缺考虑,才让秦梓辰有了机会钻空子。”

    “娘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事是秦大哥在背后搞的鬼?”

    “都不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两兄弟相争不是很正常吗?你不会到现在连这个都不懂吧?”

    “不是,只是我每次看到秦大哥都一副不争不抢很好欺负的样子,还以为他就是个软包子。”

    “软包子?依我看,就是包藏祸心的软刀子。”唐夫人抬手敲了下她的脑门,语带担忧,“你说你,自打给你定亲之后,整日就知道儿女情长,不务学业,这也不懂那也不懂,以后嫁过去了,可要怎么办?”

    唐瑗柠听得满脸娇羞,略有不满地推开她的手,“娘,你说这个干嘛,女儿又不是傻子,怎么会都不懂呢!行了,女儿要去温习功课,不和你说了!”

    唐夫人看着她回屋去,隔了一会儿后,又叫人喊来唐瑗柠的贴身丫鬟来问话。

    小丫鬟如实禀报了事情的经过。

    得知女儿真是自己摔倒的,唐夫人还有些不相信,“你确定那个姓姜的丫头没有对小姐动手?”

    “没有。她在小姐跑过去的时候,人就躲开了。”

    躲开了。

    唐夫人在心中重复了一遍,眸底闪过一丝幽暗的光,她缓缓咽下口中的茶水,又问,“那晚上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奴婢也不知,小姐一上马车就在出神,什么话都没有说。”

    “没用的东西!让你贴身照顾小姐,连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来人,给我拖下去打……”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小姐中午的时候说要去找姜砚秋,奴婢猜测与她有关!”

    唐夫人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上次把你们丢到县衙门口的,也是那个姜砚秋吗?”

    “回夫人,奴婢不确定,但是一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好好伺候小姐。”

    “多谢夫人,奴婢知道了!”

    小丫鬟走后,唐夫人身边的亲侍察言观色,小声询问,“夫人,这是…想要自己出手对付那个乡野丫头?”

    “有些好奇罢了,究竟是什么样胆大的丫头。梅姑姑,县令夫人过几日不是要办冬日宴吗?”

    梅姑姑眸子一转,附和道,“对的,到时候还会邀请女学里一些成绩优异的学子一起参加。往年县令夫人都是让夫人你帮忙举荐发帖的,这次应该也快送来了。”

    “那到时候也请那个丫头过来。”

    “好,奴婢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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