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证明,这个漏洞,不但没给他带来利益,还让他失去至亲,颜面扫地。”
早在姜岁欢设计秦淮景与她合离时,便将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了。
唯一在她计划外的,是大朱氏突然惨死街头。
怎么说也是被她用药吊了两年命的人,就这么死了,还有点突然。
姜岁欢自然不是圣母,当日吊着大朱氏的命,也是因为对方还有利用价值。
不管她喜不喜欢秦淮景,两人命中注定就是有一段夫妻孽缘。
刚好那个时候她身受重伤,需要在一个足不出户的环境里休养身体。
大朱氏那个人,只要给她提供足够的钱财,就会成为一枚非常好用的棋子。
而以姜岁欢的医术,医好大朱氏的病,也不过是几副猛药就能搞定的事情。
既不让她痛快的死,也不让她好好的活,仅仅是因为,大朱氏这个人,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如果她不来招惹自己,说不定还能再多活两年。
怪就怪,大朱氏养了一个为了利益可以随意发毒誓的好儿子。
被自己的儿子诅咒而死,也不知大朱氏到了九泉,会不会永难瞑目。
而秦淮景再想利用休夫书作文章,如今看来也没戏了,因为休夫书已经被他撕毁了。
至于姜岁欢手中的那一份,他恐怕连一个边角都摸不着。
认真听完事情始末,姜云霄冲姜岁欢竖起一根大拇指,“妹妹,你这一招,实在是高。”
久久没言语的姜叙白却在这时开了口。
“就算秦淮景手里握着的那份真的是休夫书,这个漏洞也不是他想钻就能随便钻的。”
“大晋朝从前没有休夫一说,不代表今后也没有。”
姜时安看着弟弟,“你的意思是?”
姜叙白斩钉截铁地说:“律法也是可以修改的。”
在父兄和弟妹朝自己这边看过来时,姜叙白语气非常平静地说:“我朝律法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构成的三法司制共同审理,且每隔五年就要进行一次修订,今年正是第五年。”
“大晋与南楚连年征战,长时间的战线,导致我大晋男女比例严重失衡。”
“女多男少的情况已经维持很多年,很多家庭为了生存,不得不让女子从军,经商,抛头露面。”
“萧令仪并不是我大晋朝唯一从军的女子,她只是运气好,在万千男儿中脱颖而出。”
“和萧令仪一样上战场杀敌的女兵,在军队中虽是少数却并不罕见。”
“事实证明,女子也能撑起一片天,朝廷不该泯灭她们的权利,让她们居于男人之下。”
“尤其是在婚姻关系中,自古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要从一而终。”
“稍有反抗,就要遭来四面八方的口诛笔伐,这本身就是对女性尊严上的打压和剥削。”
“我知道凭一己之力无法在短时间内实现男女平等,但从妹妹与秦淮景的这段婚姻中给我启发一个灵感。”
姜叙白目光扫向众人。
“进行律法修订时,可以将休夫这一条考虑进去。”
“当夫妻之间失去感情,信任和期待,朝廷应该给女子也赋予休夫的权利。”
“虽然此律可能会引来一部分男子的不满,却在某种程度上给那些身陷不幸婚姻中的女子一丝希望。”
“朝廷因为战争导致人口减少,很多女子不但要承担养家的义务,还要承担生育之苦。”
“适当的实惠和好处,不但可以稳住民心,还会引来周边国民来我大晋安土重迁。”
“目前国力最鼎盛的三个大国,大晋,南楚,还有北齐。”
“其余小国由于国土不稳,随时都有被吞并的风险,导致好多百姓被迫成为四处迁徙的流民。”
“据我目前得知的消息,南楚和北齐这几年为了增加人口密度,放出惠民政策从流民之中吸纳人才。”
“而不管是南楚还是北齐,国策对女性都不太友好。”
“这个时候,就看我大晋舍不舍得打破惯例,重新制定新规则了。”
这姜岁欢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去观察姜叙白。
她这个二哥,总能在一些小细节上让她对他刮目相看。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本事让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为了她一个人来修改律法。
可姜叙白这番发言,却在某一个瞬间,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偏爱的。
“小姐,我觉得你今天心情不错。”
吃过晚饭,姜岁欢泡在浴桶中洗热水澡,九儿很贴心地帮她擦着后背。
秦淮景上门来闹这件事,九儿当时也在现场。
看到姜家父子在众人面前维护小姐,九儿是真心为小姐感到高兴。
认回家人,还被厚待,对失去广平侯庇护的小姐来说,也是一种亲情上的填补吧。
姜岁欢没承认也没否认。
连日来的朝夕相处,她看得出来姜家人是很努力的想要与她搞好关系。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也生出了一种冲动,想对姜家坦白自己与广平侯府之间的关系。
连陛下都知道的事情,没道理再对姜家继续隐瞒。
可想到初踏京城,阿忍调查回来的情报中,其中有一条,直到现在也让她如鲠在喉。
二十几年前,盛婉书的父亲,也就是姜岁欢血缘上的外祖父,痛失一个最心爱的儿子。
那个儿子,也是姜岁欢的亲舅舅。
这位素未谋面的舅舅年纪轻轻便命丧黄泉,罪魁祸首,就是广平侯白玄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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