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瑶,你连续数日喝着汤药,怎么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姜知瑶莫名红了眼眶,很有一种我受了天大的委屈,父亲你怎么才来关心我的可怜模样。
姜政言自知再询问下去,姜知瑶就要在饭桌上哭丧的架式,连忙又说:“回头让郎中针对你的病情加几副猛药,总这么病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避免姜知瑶真的在这么大好的日子里扯喉咙哭丧,姜政言忙不迭将话题转走。
姜家三位公子也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自从知晓姜知瑶心机善妒又恶毒,过去十几年积攒下来的那点兄妹情份,也在她各种作死的折腾下,被消磨得几乎所剩无几。
与被家里人忽视的姜知瑶相比,姜岁欢反倒成了饭桌上的香饽饽。
几位兄长轮流将桌上的美食往姜岁欢的碗中夹。
姜时安盛了两颗汤圆,笑着说:“芝麻馅的汤圆甜甜糯糯,我方才吃过了,味道不错,妹妹也尝尝。”
姜叙白往姜岁欢碗里夹了一只虾。
“红焖大虾,李大厨的拿手菜,他今日的厨艺发挥得很好,比年初三那天还有水准。”
姜云霄也不甘落后,往姜岁欢碗里塞了一个大肘子。
“今天的肘子炖得软烂脱骨,妹妹,你快趁热尝一尝。”
一直想与女儿修复关系的盛婉书也给姜岁欢夹了菜。
“蜜制鸡腿,年初三那顿饭,我看你多吃了好几口,想来你喜欢这个味道,便让厨房多做了一些。”
于是,姜岁欢的碗,被堆成了一座美食山。
反观姜知瑶,盘子里只放着几筷子冷掉的素菜。
她以身体不好,不能吃油大的饭菜为由,只吃了几口水煮菜叶,便病蔫蔫的坐在那里不再吭声。
看到父母和兄长们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姜岁欢身上,姜知瑶那张原本就化了死人妆的脸,看上去更加丧气了。
“知瑶,你也要多吃。”
唯一对姜知瑶还有一丝善念的盛婉书,看到身侧的女儿摆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也给她夹了几筷子菜。
自己夹完,还给三个儿子使了眼色。
“你们几个做兄长的,不要厚此薄彼,怠慢了妹妹。”
言下之意,既然给姜岁欢夹了菜,也不能忘了姜知瑶。
这倒不是盛婉书偏心,她只是想用这种方法,尽量做到公平公正。
身为姜家未来家主,姜时安一向很有长兄风范。
既然母亲提了要求,他也不好出言忤逆,便随便夹了一道菜,放到姜知瑶的盘子里。
姜叙白并没有兄长的认知,对母亲的暗示的眼神也视而不见。
他的性子一直清冷。
就算过去那十几年,姜知瑶还是他认知中的亲妹妹,两兄妹的感情也并不亲近。
可以说,姜叙白是姜家唯个很早就不喜欢姜知瑶的人。
即便逢年过节聚在一处,他与姜知瑶也从来都不多说一句废话。
相敬如宾,是姜叙白对姜知瑶过去那些年能够做到的最大的尊重。
自从姜岁欢被认回姜家,姜叙白连装都懒得装。
本来也不是姜家的孩子,何况姜知瑶还数次谋害姜岁欢。
最初他还能顾念过去那十八年的兄妹情,在姜知瑶作恶时对她网开一面。
随着姜知瑶越来越不掩饰她心中的恶毒,姜叙又也彻底厌弃了这个妹妹。
让他在饭桌上给姜知瑶夹菜,抱歉,没兴趣,也做不到。
姜云霄是三兄弟中性子最直接的一个人。
看到姜知瑶的脸色惨白如纸,他笑着说:“今天的菜做得太油,我怕知瑶消受不了,还是多喝热水吧。”
这句话,好悬没把姜知瑶给气吐血。
没想到曾经最疼爱她的哥哥,背刺她时也最不留情面。
盛婉书嗔怒地瞪了姜云霄一眼,“知瑶病得那么重,你做哥哥的,就不能讲几句好听的?”
姜云霄表情很无辜,“话说得再好听,也治不了知瑶的病。”
“而且知瑶这病生得也真是奇怪,请了那么多郎中都不见好,有没有可能是她在这里住得不开心。”
“没关系的知瑶,你再忍忍,吃了这顿团圆饭,明日就安排你离开姜家,你很快就能解脱了。”
论说话诛心,还得是姜云霄。
因为姜云霄心里也存了怨怒。
姜知瑶近日连连称病,对外给出的理由是,她被三哥拒之门外,导致身染风寒冻病了。
为这,盛婉书还在事后把姜云霄给数落一顿。
姜云霄有口难言。
明明是姜知瑶自己出门的时候不肯多穿厚衣裳,如今病了,凭什么往他身上怪?
盛婉书却说,看到妹妹衣衫单薄却置之不理,就是他这个兄长没尽到守护妹妹的责任。
母亲把这么大一个罪名扣在他头上,姜云霄还能说什么?他无话可说。
现在只盼望过了十五,赶紧把姜知瑶送走,越远越好,眼不见为净。
听说自己要被送走,姜知瑶拿帕子捂了嘴,狠狠咳了好几声。
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众人,我如今病成这个样子,你们难道让我拖着病体离开姜家?
盛婉书轻轻拍了拍姜知瑶的后背。
“离府的事情,等你身子好转一些再说也不迟。”
姜政言面不改色地宣布道:“离京的马车已经让管家安排好了,吃完这顿饭,让知瑶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她离开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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