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人为何犹犹豫豫不作表态?如果钦天监此举利国利民,姜大人难道不该第一个率领文武百官向陛下请旨吗?”
容柏轩逼问姜政言时,凤西爵也向姜政言投去探究的目光。
如果姜政言当众同意钦天监提出的这个荒谬做法,势必会让岁岁与姜家之间出现隔阂。
要被砸臭蛋的那座石像,代表的可是岁岁的养父。
姜政言面色如常地笑了笑。
“国公爷想必还不知晓,不日前,我们姜家闹出一桩惨案,养女外出途中不幸落水发生意外。”
“虽然姜知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到底在身边养了十几年,感情还是少不了的。”
姜政言意有所指地看向容柏轩。
“从表面现有的证据来看,知瑶的死,存在着很多可疑性。”
“说起来,知瑶活着的时候,与国公东府的世子发生过几次口角之争。”
“国公爷当年也是断案高手,你说,如果案子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令郎会不会被牵扯其中?”
容柏轩眼眸微微闪动,心知姜政言这是当众在点拨自己呢。
“若姜相觉得令爱的死与犬子有关,尽管去查,只要姜相查到证据,我这个做父亲的,必会秉公处理,绝不姑息。”
姜政言似笑非笑。
“国公爷有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知瑶惨死,我与妻子日夜难安,便去护国寺找归尘大师指点迷津。”
“归尘送我几句良言,七日之内,不杀生,不见血,不妄下决断,也不要介入他人因果。”
这番话,纯粹是姜政言顺口胡诌的。
都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老狐狸,容柏轩在打什么主意,姜政言岂会看不出来。
很少在朝堂上发表政见的容柏轩,突然力挺钦天监,要砸广平侯的石像化煞。
不管广平侯死后有没有化煞,这种事听上去都很不着调。
而容柏轩故意拉他下水的行为,明摆着是在把他当枪使。
这种给他人做嫁衣的蠢事,姜政言是绝对不可能去做的。
同时也向同僚表明,这件事情,他们姜家不站队。
容柏轩岂会听不出姜政言口中的这番推脱之言。
“姜大人既然身在朝堂,就无法做到独善其身。你是一朝丞相,又是陛下的左膀右臂。若此刻不为陛下分忧,就不怕寒了陛下的心?”
苏鼎天也在这时从镇国公身后绕了出来。
“还请姜相顾全大局,尽早劝陛下下达旨意。一旦煞星继续作乱,我大晋朝国运必受影响。”
国运这二字,引起很多大臣的重视。
于是之前还默不作声的许多人,也渐渐加入了规劝的行列。
凤西爵面带不善地瞪向苏鼎天。
这个狗货,可真是带得一手好节奏。
一条腿已经抬了起来,准备踹过去时,却听元帝开口说道:“各位爱卿既然如此执着的要按钦天监商讨的方法解决问题,朕允了便是。”
凤西爵没想到元帝答应得竟这样爽快。
还想要开口理论几句,被元帝一个凌厉的眼神压下去。
散朝后,凤西爵被元帝单独叫进了御书房。
一进门,便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今日之举,你过于放肆了,数次当着同僚的面殴打同僚,凤西爵,你是不是觉得朕每次都会纵着你?”
“你从前年纪小,朕还可以寻个借口,骂你是无齿小儿不懂人事。”
“如今已经一把年纪,怎么还像从前那般不知分寸?”
凤西爵就很不高兴。
“陛下,我今年也才二十二,怎么就一把年纪了?”
元帝对着凤西爵踹了一脚。
“你是不是觉得二十二岁还是个小孩子?”
这一脚是踹了过去,不过凤西爵躲得及时,没踹着。
要是从前,凤西爵自会哄着元帝,在他动怒的时候拍几巴掌,踹上几脚,解解心头浮出的怒气。
可是今天,凤西爵心中很不快活,连带着对元帝也生出了不满。
“陛下明知道苏鼎天满口放屁,胡说八道,为何要答应他的提议?”
“如果五日后民众真的在菜市口对着广平侯的石像砸臭蛋,岁岁知道了会怎么想。”
“她救了您的命,您就这么回报她?”
“而且今日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场局,还是一场漏洞百出,到处都充满了算计的败局。”
凤西爵几乎可以预想,这件事要是被姜岁欢知晓了,不知要掀起怎样的风浪。
一边是自己心仪的姑娘,一边是自己重要的至亲。
凤西爵不希望在某些心术不正之人的挑唆下,让这二位结下仇怨。
而那人是谁,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非秦芷虞莫属!
否则一向不问朝政的容柏轩,不会一反常态,给苏鼎天助阵。
国公府想征得秦芷虞的同意让良妾进门,势必要在利益方面做出让步。
现在看来,容柏轩并不想得罪秦芷虞。
而他的妥协方式,就是替秦芷虞在朝堂之上掀风弄雨。
给广平侯砸臭蛋的这个损招,一定是秦芷虞想出来的。
凤西爵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秦芷虞在钦天监安插了爪牙,那个爪牙,便是苏鼎天。
秦芷虞这次把手伸向广平侯,多半也是冲着岁岁去的。
她身边那条叫青黛的狗,被岁岁折磨得只剩半条命,秦芷虞又岂会吃下这个哑巴亏。
只是不知,秦芷虞是从何处得知,岁岁心中不可触犯的那条底线,是广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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