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景将她揽入怀中,“我答应你,此生此世只爱你一人。”

    萧令仪紧紧抱着他,生怕一松手,心爱之人便会消失。

    “今日留宿在我这里,别回了吧。”

    真的很难接受自己的男人,每日回到有别的女人存在的地方。

    秦淮景面露难色,“我娘已经来了京城,若知晓我留在外面夜不归宿,又要拿那些规矩来压我。令仪,你也不希望你未来婆婆日后对你心存偏见吧。”

    骨子里,萧令仪并没有把秦淮景的娘放在眼里。

    一个久居后宅的病妇,还不配被她心生忌惮。

    转念一想,秦淮景的娘不久后便要坐上太后的位置,又将所有的不满都压了回去。

    早晚都要成为一家人,没必要与未来婆婆生出龃龉,日后进门,多宽容便是。

    “淮景,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你说。”

    “派人帮我查一查,萧家祖宅的房契在何人手里,我要你帮我买回来。”

    萧令仪曾是京城人士,后来家中出了变故,族人四散,当年住过的宅院也转卖他人。

    回京后,她派人打听过现任房主,竟然没人能说得清。

    秦淮景眉头微蹙,“不日后你会受封侯位,朝廷会拨新的宅院供你居住,没必要再惦记从前的宅院。”

    京城地界寸土寸金,萧令仪开口就让他出钱买宅子,他目前可没有那个财力。

    萧令仪并未发现秦淮景的难处,只强调道:“萧家祖宅对我而言意义重大,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必须拿回它。淮景,你不会是不想帮我吧?”

    萧令仪并没有往银子方面想。

    此次击退南楚立下大功,除了女侯的身份已经内定,朝廷承诺赏奖三军将士万两黄金。

    “等朝廷的赏金送过来,我便买回萧家祖宅。”

    秦淮景心头微微一松。

    差点忘了,这次入京,还有一笔赏金待领。

    只要不让他掏银子,凡事都好说。

    “等我回头打听打听,有眉目了,再告诉你。”

    露出笑容的萧令仪小鸟依人地靠在他怀里,“那个姜岁欢你想怎么处理?”

    秦淮景低头亲她的脸颊,“不重要的小角色,是生是死,我自有裁定。”

    “啊嚏!”

    回到秦府的姜岁欢,刚进院门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九儿眼底都是担忧。

    “小姐不会是冻到了吧,京城真是不比奉安,才冬月就开始天寒地冻,到了腊月三九可怎么过,我这就去烧些热水给小姐暖胃。”

    姜岁欢将斗篷递到阿忍手中,正要寻找雪团儿的踪迹,就见陶管家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少夫人,门外来了七八个伙计,说咱们将军府的人买了东西没给银子,正聚在门口讨账呢。”

    九儿一听就炸了毛,“将军府的人买东西不给银子,与我家小姐有什么干系?”

    挂好斗篷,阿忍从角落里找到睡得正香的雪团儿。

    对陶管家说:“小姐身子劳累不得,往后秦家的事,一概别往小姐头上找。”

    陶管家露出为难之色,“将军不在,府中能做主的只有少夫人,您还是过去看看吧。”

    姜岁欢问陶管家,“那些伙计是什么来头?”

    “他们自报家门说,来自京城各大商铺。”

    “几时来的?”

    “夫人刚进门,他们就来了。”

    姜岁欢觉得事情有异,“老夫人可知晓此事?”

    陶管家不敢隐瞒,“我让门房去老夫人院子汇报此事。得回来的消息是,老夫人身子不爽利,午饭过后在房中休息,还让旁人无事不要打扰。”

    九儿重哼:“昨日骂我家小姐不忠不孝的时候气势如虹,今天就对外宣称身子不爽利,谁信?”

    阿忍觉得此事很有蹊跷,“小姐留在房间休息,我和九儿先去看看情况。”

    姜岁欢将脱掉的斗篷又披在肩上。

    “看来有人不想我过得太好,存了心思要给我下绊子,一起过去看看吧。”

    主仆三人与陶管家来到将军府门口时,外面已经围满了人。

    除了上门要账的几个伙计,看热闹的老百姓也陆陆续续被吸引过来。

    看到容貌昳丽的姜岁欢带着管家婢女露了面,讨债的伙计们呼啦一下围上前。

    “这位便是将军府的少夫人吧。”

    带头的年轻男子凑到姜岁欢面前,自我介绍道:“小人是玄武大街翠玉楼的伙计,奉掌柜之命,来此讨要贵府欠下的七百两银子。”

    另一个伙计也紧随其后:“小人是青龙大街瑞福祥绸缎庄的伙计,也是奉掌柜之命,来此讨要贵府欠下的三百五十两银子。”

    第三个伙计是茶庄的,讨要的银子数是一百八十两。

    第四个伙计是胭脂铺的,讨要的银子是二百九十两。

    第五个……

    直到所有的伙计自报完家门,得出来的总数是,将军府一共欠了各大店铺白银两千两。

    两千两,即便在京城这样的富贵之地,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九儿越听越窝火,“我家小姐连这些店铺的大门朝哪边开都不清楚,何来欠债一说?”

    其中一个伙计理论。

    “欠债的的确不是这位夫人,但在我们铺子里买东西的,可是你们将军府的人。那人走时交代得很清楚,无论在店里花销多少,上门找将军夫人讨要便是。”

    伙计看了一眼将军府的匾额。

    “这么大的府邸,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声讨:

    “将军府财大气粗,可不能欺负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小商贩。”

    “掌柜的说,如果今天要不回银子,就让我卷铺盖走人,别回去见他。”

    “我们也是冲将军府的门面才肯赊账,还请少夫人别坏了将军府名声。”

    九儿挡在姜岁欢面前,“你们赊账时可曾想过,会不会有人冒充将军府去店里行骗?”

    伙计们根本不吃这套:“那二人乘坐的马车有将军府标识,若无标识,我们也不给她们赊账。”

    姜岁欢轻轻推开九儿,问那伙计,“你说买货的是两个人?”

    伙计点头,“母女俩,穿着打扮很是富贵。”

    姜岁欢冲阿忍使了个眼色,阿忍领命,悄然离去。

    “大家别急,我先让婢女把人找来。是她们,当面理论;若不是,立刻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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