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欢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两年了,父母兄长们葬在何处,她直到现在都找不到音讯。
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她不是没有问过师父。
没想到一向强大的师父对此也是爱莫能助,只说迷雾遮了眼,很多局势他也看不清。
是真的看不清,还是装作看不清,姜岁欢抓不到师父的人,想当面质问也问不到。
两年前,师父与她道别时只留下一句话:“待时机成熟时,迷雾自会慢慢散开,你只管耐心等待便是。”
至于时机何时成熟,姜岁欢也不知道。
自从师父强势地收走她的龙雀和用来算卦的小乌龟壳,不但不能大杀四方,就连天机也被禁止窥探。
听到沈确突然说起这个话题,姜岁欢心情变得复杂难测。
“沈大人,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七哥他,借着离京这个机会,在帮我寻找我爹娘还有哥哥们的尸骨?”
沈确点头,“担心姜小姐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主子不允许我们将这件事情透露给你。”
“可我觉得,主子既然有这份心意,不告知姜小姐一声,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也希望姜小姐看在主子全心全意为你着想的情份上,给主子带去一句话,随便说什么都行,只要代表姜小姐的心意就够了。”
姜岁欢听得有点窝心。
凤西爵这个人,很多时候都会让她琢磨不透。
明明将二人的界限分划清楚,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躲在背后默默为她做着一切。
“替我转告七哥一声,我家雪团儿,想念他的投喂了。”
沈确露出一口白牙,“保证把姜小姐这句话带到主子面前。”
出了皇城司,沈确按捺不住好奇地问:“侯爷的尸骨迟迟找不到,姜小姐这两年就没想过给他们立一个衣冠冢?”
想在战场上寻回亲人的尸骨,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多数因战乱失去亲人的家庭,都会用立衣冠冢的方式来祭奠亡灵。
姜岁欢说:“我爹的封地虽然在广平,他自幼却是在京城出生。”
“白家祖坟安置在京城北郊,若能寻回我爹娘还有哥哥们的尸骨,我必然要把他们完完整整葬进祖坟。”
“落叶只有归根了,亡灵才能得到安息。”
“至于衣冠冢,我给自己的时间是三年。”
“如果三年后还是寻不到爹娘的尸骨,衣冠冢自然是要立的。”
这也是姜岁欢伤好后,为什么要来京城落脚的原因之一。
不管外界对广平侯的评价是褒是贬,在她心中,爹娘和哥哥们就是世间最好的人。
她不但要为广平侯府洗刷冤屈,还要寻回他们的尸骨,给逝去的至亲们办一场风光隆重的葬礼。
沈确忍不住在心底叹服姜岁欢真是一个很重情义的小姑娘。
被认回丞相府,有了更加体面的人生。
只要她拒绝承认当年被广平侯收养过,未来迎接她的,必然是一条康庄大道。
可姜岁欢却一心记挂着她的养父母,还要在这么艰难的处境下,为广平侯府争回一份好名声。
有女如此,也不枉白玄冥十八年前捡她一回。
只是不知丞相府的那些人知道他们认回来的女儿,一门心思都在惦记着广平侯府,心中会是什么想法。
“就送到这里吧,沈大人请回。”
姜岁欢拒绝了沈确派车送她回府的好意。
“左右今天出门一趟,我正好也去街上逛逛。”
皇城司这个让很多人都讨厌的衙门口,居然设立在京城比较繁华的地段。
可见陛下对他这个外甥有多偏爱,连选址都选得这么讲究。
道别沈确,姜岁欢带着阿忍来到如意楼。
从司辰口中得知,神机营的秦子放这几日找她找得都快疯了。
“大小姐,你这吊人胃口的方式,可把三大营那边的人折磨得不轻啊。”
“他们急着想与天机阁谈交易,大小姐却迟迟不肯露出真面目。”
“秦子放不止一次向我打听天机阁的少阁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秦子放还说,这次点名要见你的,是三大营的总提督。”
“看来火铳的问世,已经在三大营那边引起轰动。”
“朝廷往年与天机阁谈交易时,可没有今年这么积极,今年倒是沉不住气了。”
独属于姜岁欢的包间内,她慢悠悠地喝着茶水。
“等我的名字被写进姜家族谱,再与三大营那边定见面时间。”
“而且他们越急,天机阁在谈判桌上便越占优势。”
司辰调侃,“跟你一起上谈判桌的,可是你的亲三哥。”
姜岁欢对此并无所谓,“他代表的是朝廷,我代表的是天机阁,利益面前,我从来都是寸步不让的。”
司辰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今年最后一个黄道吉日,便是三天后。”
“大小姐,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三天后,不但是你与姜家认亲的日子,还是秦淮景迎娶萧令仪进门的日子。”
“谁是秦淮景?”话问出口时,姜岁欢才意识到自己最近真是忙晕了。
连不久前被她休掉的丈夫都差点忘了。
秦淮景,真的是一个很没存在感的人。
成亲那两年,对他的印象就不是很清晰。
休夫之后,他更是像泡沫一样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没想到,他与萧令仪竟然有情人终成眷侣了。
不知娶到真爱进门的滋味,有没有让秦淮景觉得他的人生得到了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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