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都是疯子
在直升机的轰鸣声中，汤恩华的声音显得微不足道，他保留着力气，就等着最后一搏。
然而，面前的男人却突然回头。
他计算好了时间，拎起脚下的包，里面有他早已准备好的炸药。
说起来，能精通十八般武艺，还要多亏了那群海盗的栽培。
“怎么？想推我下去？想杀我？”男人一把抓住汤恩华的老骨头，将他甩到一边，手中的匕首刺入他的腹部，“老东西！不要着急！你的宝贝外孙女马上就来陪你。”
男人说完，从包里拿出一瓶汽油，倒在地上，点燃。“真可惜，本来想亲手了结她们的，看来还是墨时琛有福气，多两人陪他一起死。”男人眼底燃着烈火，目光是比火还熊烈的期待。
毕竟，他等这一天，已经整整五年了。
当年，将他从精神病院里救出来的神秘人说过，想要对付墨时琛，就要拿准他的软肋。
否则，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得不偿失。
果然，那人说得没错，汤媛果然回来了，而他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与此同时，直升机降落在阳台上。
烈火中，汤恩华睁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离开房间。
望着窗台下墨念的小身影，恍然想起二十年前。
汤敏也如同墨念现在这般大，他与林婼华虽然没有深厚的感情，但总算是和睦恩爱，没有猜忌，没有仇恨。那时候，他对事业不算十分在意，一家人衣食无忧，健康幸福，就是他最满足的时候。
毕竟，彼时的他，觉得高攀上林婼华，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这些年来，他的内心被仇恨覆盖过，也曾被报复蒙蔽过。
但他始终记得，那段平淡但又幸福的往事，并且这份记忆，成了他浑浊不堪的后半段人生中，唯一一座后花园。
没有人可以破坏。
烈火中，苍老枯竭的身体缓缓站起，手吃力的捂着腹部。
念念是他们唯一的延续，他不能让念念受到任何威胁。
见到直升机舱门打开的同时，汤恩华大步跑到阳台，随着沉浸在杀戮癫狂中的男人，迈了进去。舱门关闭，直升机迅速升起。
“老东西，你不怕我给你扔下去吗？”男人提起汤恩华的领子，冷声道。
汤恩华冷笑，“我已经要死了，还怕换一种死法？”
说完，汤恩华又望着驾驶员。
“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要去做什么？”汤恩华捂着腹部，手掌沾满了血迹，“你不知道吧？也是安家让你来送死，又怎么会提前告诉你。”
然而，这番话并没有给前面的驾驶员带着分毫错乱，他的目光依旧注视着前方，帽沿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下颌的轮廓。
“还是我告诉你吧，他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他的包里全是炸药，待会…”
话还没来及说完，男人的脚便踏上汤恩华的伤口上，用力研磨。
“啊…”
汤恩华额头上布满细汗，嘴吹发白，眼皮缓缓塌下，仿佛下一秒就会晕死过去。
此时，男人瞳孔染上鲜红色，鼻腔间的血腥味，让他兴奋不已。
“比起死人，我更喜欢看你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男人肆意践踏着汤恩华，见他痛苦不堪，快意十足，“我们先在这边转一圈，等她们跟墨时琛碰面，你的宝贝外孙女，就是痛快地死掉了。”
与此同时，随着直升机渐行渐远，汤家的火也烧得越来越大。
“我外公…我外公还在里面！我要去救他！”
墨念望着从楼上窗户里传来的阵阵浓烟，心渐渐下沉。五年前也是这样的大火，带走了她最爱的爹地。
“念念，你不能进去！”汤媛一把拉住墨念，将她扣在怀里，“已经有人去救了，我们再等一等。”
“可这明明就是有人故意放火，刚刚那架从后屋飞走的直升机，一定是凶手。”墨念挣扎着，明眸中沾满了泪水，以及渐渐浮出的绝望。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却能预感到，又一个爱她的人，即将离开了。
“他不在里面。”
此时，一个女人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带着浓浓的烧焦味。
脸上残留着被烟熏过的黑色，衣服边缘，以及发尾否有被烧焦的痕迹，鞋边还带着血迹。
“你怎么知道？那他现在哪里？那个疯子是不是来家里了？是不是他带走了外公！”墨念挣脱开身上的桎梏，从旁边的垃圾袋中拿出一件小丑服，“这是他的，对不对？他为什么会来找外公！你告诉我！”
在墨念眼里，面前这个女人是贪婪的。
不论是嫁给外公，还是讨好她，全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说白了，就是为了钱。
如果外公走了，那么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她，墨念不得不怀疑，那个疯子，就是徐小莲招惹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徐小莲摇头，眼底带着与墨念一般的绝望，“老爷好像很早就跟他认识。”
“你撒谎！外公怎么会认识那种人！一定是你！你想要霸占汤家的财产，所以才会联合那个疯子陷害外公的！你这个坏女人！”
墨念紧紧捏起的小拳头，将失去亲人的痛，以及被恶人威胁的愤怒，全都撒在了徐小莲身上。
任凭汤媛阻止，也没有冷静半分。
“你够了！”徐小莲忍无可忍，将墨念一把推开半米远，“我想陷害你外公？我要是想陷害他，用得找这么麻烦吗？是毒药不够用，还是你外公的身体太好？就他那种每天拿药当饭吃的身体，我只要等他死就好了，用得着陷害他吗！”
墨念意识低沉，差点没站稳，好在汤媛及时扶住。
汤媛下抬眼，下意识望向徐小莲，她并不清楚这个人身份，更不明白墨念为什么笃定是她害了汤恩华。
但见她脸色无神，眼底尽是绝望的泪水，汤媛再想起她刚反驳的话，只觉得仅是几句并非出自本意，没有灵魂的刻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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