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眼前的丫头,看到她的固执,他便避不掉她的问话。
“本来是无碍的。”
“本来?”谢婉不懂。
她紧紧抓着柏献的手,满眼担忧,“所以,若是没有心头血,你肯定会死是吗?”
“他不只会死,且会死的很惨。”
藏药道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明明彼此之间都心有对方,都想为对方不顾一切。
看着他们二人,他那颗早就死寂的心,竟然觉得刺目。
这一生,他没有爱过任何人,妻子在他面前一直是贤良的,他以为妻子至少对他是爱的,直到发现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他将自己培育的噬心盅下到妻子的身体里,看到她为一个少年承受噬心盅的痛楚,听到妻子恶毒带着恨的怨念,才知道,这些年,她早因为自己的冷待与那么多人有过暧昧。
他恨,恨妻子的背叛,恨她的不守妇道。
直到现在他都不懂,什么是爱?
看着妻子因为蛊虫被折磨至死,他心中是痛快的。
可是看到这世间还有女子愿意为另一个男子不顾生命付出心头血,他却嫉恨。
“小丫头,七次取血不是儿戏,你可能会因此丧命。”
“七次?”柏献愕然,“刚你没说。”
老道冷笑,七次自然是他随口胡诌的。
谢婉咬着唇,却无比坚定道:“我相信柏献的医术,只要是他亲自动手,我便不怕。”
“不行。”
他都不相信自己,谢婉凭什么相信他。
心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哪能受半点损伤,取血七次,先不说这法子是不是真的有用,他绝不能让谢婉冒险。
柏献拒绝的斩钉截铁。
若他没有动情,他会送谢婉回京,她会与别人结婚生子,一样能安稳顺遂到老,根本不用为她冒险。
这份痛自己承受就够了。
“柏公子,若你想她能幸福,便尊重她的选择。”
他倒要看看,相爱之人到底能做到何种程度。
“七次虽多,换你们二人相守一世,也值得,不是吗?”
柏献脸色都白了,一次他都不想谢婉去冒险,要七次?
“不行就是不行。”
“七次,每隔七日取血一次,四十九天那盅虫便可彻底死掉,换你们一世恩爱,柏公子不想?”
藏药道人不懂世间真情为何物,他倒是要看看,真情是何物。
谢婉当下拔掉头上的发簪对准心口。
“柏献,若是你不来,我已经死在丝雨手中的了。你不想要我的血救你的命,我便自己取。”
藏药道人佝偻着身子慢慢向门口走去,他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
窗外,凤南蓉不甘心地紧握成拳。
她知道自己输了,她比不过那个女人。
可是看到柏献那份宁愿自己死,也要相护的拒绝,她心中恨意更浓。
“哼,七次取血,我倒要看看,她的命能否承受得住。”
她不急,好事多磨,她今日可以当做从来没有来过。
柏献抓着谢婉的手都在抖,他被谢婉的不顾一切扯动了盅毒激发,竟是连制止谢婉的力气都没有。
“我做不到,我根本做不到帮你取血。”
他的手都是抖的,让他杀人可以,让他用这样一双发抖的手去取谢婉的心头血,无疑是在害她。
“你怎么了?”
谢婉眼泪瞬间便滚落下来,他的手为何抖的这样厉害?
“你是不是很疼?”
她能感受得到,柏献的手心都沁出了汗。
柏献闭目,脱力地倚靠在门板上。
“我让墨十送你回京,日后不许你再等我。”
他若命大,待报仇之后便去寻师父,由师父替他剖腹取虫。
他若死了,便是他的命。
柏献说完转身离去,有无奈,也有一份不忍。
谢婉第一次生柏献的气,用尽力气大喊,“柏献,你为什么就不肯让我帮你一次?”
谢婉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竟是双眼一黑晕死过去。
墨八追上神子,不忍心道:“主子,属下可以替您取血。”
柏献射出一道杀人的目光凝视墨八。
“女子的心口岂是你能随意碰触的,再敢说出不敬谢姑娘的话,我要你的命。”
墨八叹气,可又不愿意神子受盅虫所困。
他道:“也不一定做最坏打算,佳仁郡主的医术也很好,她不是成功一次吗?”
“闭嘴!”
他不知还有小师妹?
他是不想谢婉冒险,她那样的身子怎么受得住,那是要她的命。
谢婉醒来已经在车上,没有看到柏献的身影,她猛地坐起,顾不得眼前阵阵发黑。
“停车,我要你们停车。”
谢婉看着赶车的墨十,直接拿发钗顶在了脖颈处。
“带我去找柏献,我知道你们有方法联系上彼此,今日我若见不到他,便死在回京路上。”
墨十:“……”
主子这又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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