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真的好可怜,我不希望大哥一直这样疼着。”
魏卿玖叹了一口气,“其实不管请谁回来,就算除掉了邪气,他也废了,活着不过是继续受苦罢了。”
她说完这句话,带着莫蓠走了,她不会直接怂恿魏薇薇做什么,但是这些话已经够用了。
魏薇薇怔怔地站在窗下。
一炷香后,“啪”地一声脆响。
小竹子惊恐地砸响正房的门,“夫人,不好了,大公子,大公子死了。”
梅氏窝在魏汉生怀里正在吃药,听到噩耗,双眼上翻,再次昏死过去。
魏汉生丢下药碗,急冲冲往厢房冲。
儿子身上还被绳索捆着,心口插着一把匕首,血还在往外流着。
“安儿……”
“是谁,是谁杀了你!”
小竹子刚刚椅着门框瞌睡过去了,他是被大小姐踩到了手才醒的。
“刚,刚大小姐来过。”
“魏卿玖!”
魏汉生目眦欲裂,转身就要去找魏卿玖算账。
小竹子扑通一下子就跪了下去,“不,不是大小姐,是,是四小姐。”
小竹子是从猫儿胡同带出来的奴才,习惯了唤魏薇薇叫大小姐。
魏汉生怔住,“薇薇?”
不可能,薇薇和怀安的感情一直要好,她怎么可能杀死哥哥。
可是小厮言辞凿凿,没必要撒谎。
来到魏薇薇的住所,她正在努力擦洗着手上的血,门被推开的刹那,她脸上还有飞溅的血渍未处理。
“薇薇?”
魏薇薇被走进来的父亲吓得不住往后退,“爹?”
看到她一身是血,魏汉生不解。
“真的是你杀的怀安?为什么?”
他宁愿是魏卿玖做的,至少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还能理解是魏卿玖恨安哥儿。
“那是你亲哥哥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魏薇薇退到墙边,再无路,跌坐在地,“薇薇不想大哥受苦,他,他活着也是遭罪。”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大哥眼睛没了,脸也毁了,他不可能再读书了。”
“那也是你哥哥啊,爹可以养他一辈子,你小小年纪怎么可以这么狠毒?”
他大声吼着,想掐死她,“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孽女,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是大哥求我的。”
魏薇薇大喊,对着魏汉生用力的大喊,顶嘴道:“是大哥求我杀了他的,他让我杀了他。”
魏汉生高高举起的巴掌,在她倔犟的眼神盯住下无力的垂下。
“嗨——呜呜呜~”
魏汉生躬了身子,不住地拍打自己的腿,哭出声来。
“到底造了什么孽,造了什么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常伯上前,将他拉起来。
“二爷,老奴说一句不当说的话,四小姐虽有不对,可怀安少爷活着一辈子都是痛苦,您也节哀。”
节哀,要他怎么节哀。
短短三日,魏府少了三人,叫他怎么节哀。
魏汉生站直了身子,只觉胸口一甜,喷出一口血,身子直挺挺向后倒去。
福伯这一刻也慌了,“二爷,二爷……”
这府上如今病的病,瘫的瘫,抓的抓,要走的要走,福伯想打个商量都找不到人,只能求到大小姐。
魏卿玖却是身披着大氅端坐在茶桌前,两个婢女在收拾物品。
福伯进来就看到打包好的物件,“大小姐你也要走?”
“福伯,这个府邸太多的晦气,也不能怪我此时离开,实在是害怕。”
“可,可是二爷病倒了,梅姨娘也病了,您这个时候走谁来拿主意?”
魏卿玖将茶盏放下,拿出魏汉生写给廉和颂的拜帖。
“不走,等着我照顾好这个家,伺候他们病好那日,再将我卖掉吗?”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福伯,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也会痛啊。”
“爹爹口口声声指责这一切都是我克的,我留下怕魏府越来越衰,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也许乡下更适合我。”
“可……”
福伯抹了抹眼睛,又不知该怎么劝,二爷要卖大姑娘的事情被发现了,大姑娘定是寒心了。
“福伯,三婶还没有走,这个家由她管吧。大弟死的蹊跷,传出去薇薇也不能做人了,就将他藏在三叔的棺椁里一并发丧了吧。”
“这是我做为魏家人,能为这家人考虑的最后一件事了。”
珊瑚将所有书都捆好,道:“小姐,全部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魏卿玖起身,给福伯行了一个端庄的万福礼,“福伯保重!”
福伯抹着眼泪,哽咽出声,“大小姐……”
他追出院,见大小姐去意已绝,挥手,“大小姐保重。”
珊瑚回头看了一眼,“福伯真可怜,那么大岁数了,还要为魏府奔波。”
魏卿玖半垂首,敛眸没有应她。
角门停着一辆马车,车旁却站着一人。
是苏烨。
苏烨:“去哪,可有落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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