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郭络罗氏的恩怨,林茗烟自认为这辈子都解不开的。
之前她找自己不痛快,出言讽刺这些还都算了。
最最重要的是,这人还曾在贵宾居当众鞭打她。
虽然当时被她躲了没能打上,但是林茗烟不认为她的心胸能宽大到原谅这种人。
今天不是大喜的好日子,她能把人赶出去。
所以,她装作没听见,转头跟温宪说话了。
温宪成婚到现在半年了,也没有孩子,亲嫂子的光她光明正大的沾。
其实边上想跟林茗烟说话的人很多,七嘴八舌的,她怎么可能个个都能回应的到?
更何况郭络罗氏连句“四嫂”的称呼没有,光秃秃一句“新婚大吉”,被忽略也属正常。
但是对郭络罗氏来说,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上来的,这一下没回应,脸上火辣辣的疼。
心里更是气的大骂:好个贱人,不过是个侧室,一朝得势也是继福晋而已,敢给她这个八爷原配脸子呢?
她脾气本就爆,一下不如意就挂了脸,下一步就要爆了。
还是老九福晋小董鄂氏看出来了,拉着她到边上去这才没有发作出来。
不过在场的女眷都不是傻的,郭络罗氏的挂脸谁看不出来呢?
寻思着背地里传她想孩子想疯了,这样看来也不是不可能。
温宪也注意到了,怕这炮仗真的没脑子,搅了四哥的婚宴。
她皱着眉站了起来:“各位嫂子们,咱们让我四嫂休息了吧。”
“外头宴席也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去花厅里头坐会儿。”
她可不想今天好好的婚礼,被郭络罗氏那个没脑子的破坏了。
听说四哥盼了好久的,可不能在大喜的日子让个外人闹出风波来,坏了他们的好日子。
众人当然没有异议,你拉我我拉你也都出去了。
郭络罗氏被拉着出门的时候,都傻眼了啊。
不是!
她都还没轮上去说两句话呢。
这就被拉走了?
可是大家都走了,她也没有理由留下来。
这能哭丧着脸,憋了一肚子气去了宴客的花厅坐着。
这一晚上不管是多好的菜,她也是味同嚼蜡,没吃两口也就放下了筷子。
林茗烟才不会管一个仇人心情怎么样,喜房里的人出去了,她轻松多了。
毕竟不是真的新婚,内院本就是她的地盘。
人都走了,杜鹃就过来了,吃的喝的一应俱全,都是她惯用的东西。
她拿起朱红色团龙小碗儿,一下就笑开了:“还真的全都换成红色了啊。”
红底的碗,上面是淡金色的团龙纹,看着就贵气逼人。
四爷做事有一种精益求精的精神,要是他想干,必须干的最好。
就说这府里的布置,一样样的他都要插手,连用的碗筷都得给他过目才行。
这样的性格做事情当然好,可是未免太劳心劳力。
他要是在现代当打工人,一定是领导最喜欢的那种牛马。
杜鹃看她笑个不停,又提了一句:“前面也采买了两批碗盘,但是主子爷都不是很满意。”
“这是专门加急开窑烧的,主子爷给的图案,好不容易才在昨儿个送来的。”
她说起这个的语气显摆的很,为她们主子得宠而感到万分荣幸。
谁能想到从前在大灶厨房干杂活的自个儿,能有这样的好运,一跃成了福晋的贴身大丫鬟呢?
想想这几年,除了一开始主子没有地位,被福晋打了板子,她也没受什么罪,竟然获得了这么大的回报。
其实明里暗里拉拢她的人多的是,但是她始终咬死了不搭理。
除了主子本就给了丰厚的月例和赏银,更多的还是看在主子对她们奴才的情谊。
这样有事是真的会护你的主子,傻子才会背叛呢!
别说给钱了,就是抓了她老子和兄弟要弄死,她都不带管的。
好吧,她可能还会希望对方早点弄死。
林茗烟不知道杜鹃思维已经发散的老远,听说这图案样式是四爷给的,心说估计也是他自个儿画的。
知道是四爷设计的,她三两口喝了燕窝,便带着欣赏的眼光去看。
从碗勺到茶盏,还有盘子碟子,无一不精美。
这份心意,在哪里都是少见的。
四爷守着最后一分清明进来,就看她饶有兴致的在拨弄那些个碗盘,不自觉的笑着站在门口看。
杜鹃抬头看见他,正想行礼,就被他摆摆手支了出去。
他双手环抱,靠在红檀柱子上,看着不远处兴致勃勃的茶茶。
这样一来,倒显得他之前的点灯熬油,都有了莫大的用处。
今儿个是真的高兴,从迎亲到宴席,再到回来看见带着凤冠摆弄茶盏的茶茶。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这么快意过!
而且皇阿玛还是妥协了,从御赐的嫁妆来看,他认可了自己的选择。
只要皇阿玛认可了,娘娘那里就完全没了顾虑。
他不仅娶到了心爱之人,还把前半生在意的全都抛之脑后了,快活的一颗心都无处安放。
只有回到了这个小院儿,才像是海船靠回了港湾,不再有那种漂泊无所依的感觉。
林茗烟似有所感的回头,就看四爷一双凤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映照着龙凤喜烛的光,深情的要把人吸进去溺毙。
虽然是老夫老妻了,她还是感到了一阵悸动,站起身喊他:“胤禛~~”
四爷这才大跨步的走过来,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冲过来,一把就把她按在了床上。
林茗烟惊呼一声稳住:“爷你干什么!”
怎么这么像哈士奇撒泼了呢?!
幸好她够机智,刚刚就叫杜鹃把床上的花生莲子等都收拾好,堆到了角落。
不然这一下压下来,腰背都要磕青了。
四爷紧紧的抱着她,笑的胸膛都在震动,笑的从来没这么畅快过。
林茗烟也被感染着笑开颜,闻着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心说今天估计被灌了不少。
而且还是心甘情愿被灌的,不然他脸一拉,哪有人敢给他灌酒。
其实她猜的没错,今天四爷的嘴角压都压不下来,怎么可能黑脸?
那些个兄弟看他这得意的样子,个个都多灌他两杯,他就喝大了。
能站着自个儿走进来,算是他唯一的倔强了。
洞房花烛夜,只能是林茗烟忙活了好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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