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福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涌起一股恐惧。
是啊,她是虽然是福晋,可是却只能守着空房。
他是阿哥是主子,所以可以挑选合心意的女子。
她不合他的心意,就可以换一个宠,甚至换一个福晋。
凭什么呢?
她也是人,也不喜欢四爷,为什么她不能选!
一股悲哀淹没了福晋,让她几乎窒息。
四爷冷哼一声:“你要是做不好福晋,自然有别人来做!”
福晋半躺在上首的座位上,心一抽一抽的疼痛。
这就是她的爷,如此的冷漠无情。
她不禁想,李氏或是林氏是怎么忍受得了这个薄情寡义的人的?
可能这就是下等人的本事,她看到这个人就想吐。
要不是身家性命全赖这一个人,要不是皇上下旨要她嫁,她也会遇上一个一心待她的好郎君的吧?
福晋歪了一会儿,坐起身把脸上的泪擦干,站了起来。
她腰背挺直,不肯在四爷面前示弱一点儿:“爷教训的是,妾身领训。”
四爷看她这桀骜不驯的样子,皱了皱眉:“希望你好自为之。”
他无意换福晋,兄弟中没人换,他也不想出这个头。
而且下一个是什么样的性子,也无法保证。
只要福晋能守好自己的本分,他不介意给她福晋的荣耀。
福晋走了,带着嘴巴打烂的丫鬟。
林茗烟并不觉得解气,丫鬟只是福晋手里的刀罢了。
刀断了,但是用刀的人还好好的呢。
四爷过来,看她黯然伤神的样子,抚上她的背:“茶茶别担心,我让府医用最好的药,他们都会没事的。”
其实说来还有点不好意思,今天这事儿主要责任在他。
要不是他突发奇想要人打扮成小太监出去,而是正常宣召她去前院,也就没这风波了。
四爷又让苏培盛把临风居五个奴才的月例多发三个月,算是补偿。
做完这些,他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林茗烟,劝道:“好茶茶,夜深了,也该休息了。”
“爷您去休息吧,妾身想在这陪杜鹃一会儿,”林茗烟不敢生气,只能默默抵抗。
要她在杜鹃等人受伤的档口,还要跟四爷你侬我侬,她做不到。
四爷冷眼看了她一会儿,也没有强求,安慰几句转身带着苏培盛走了。
林茗烟等人走了,院子里静下来,这才抬起了头,眼里是掩不住的恨意。
她可不是个好人,福晋这般照顾她,日后有机会总要百般回报过去才是。
就像欺负了她的家人,在她逃出来的时候,还一把火烧了房子。
她从小没地方住只能住柴房,现在其他人也没得住,说不定只能住猪圈呢。
“格格,您没事吧?奴才一点都不疼。”杜鹃看她心里不好受,出言安慰。
林茗烟回过神,握着她的手道:“瞎说,怎么可能不疼呢?”
“这些天你们就好好休息,把伤养好,可不许留下病根。”
杜鹃把头摇成拨浪鼓:“格格,我们都休息了,谁来服侍您?”
其他的不说,每天的饭总有人去提吧?
林茗烟拍拍她的手:“放心吧,有钱我还能把大家伙饿死吗?”
“大家都听好了,在府医说可以下地之前,谁都不准下地,不然就把你们赶出去!”
杜鹃三人自是感恩戴德。
她又去看了苏和二人,把话带到,这两人都泛起了泪花。
一番安顿后,有两个眼熟的小太监给她提来了热水。
一问是苏培盛特意安排的,两人还在这里住下了,说是临时帮忙。
林茗烟没有拒绝,给了他们赏赐就让下去。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才开始复盘今天的风波。
她打扮成小太监去前院的事儿,到底是怎么泄露的呢?
突然,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醍醐灌顶。
是李氏!
前院的人是不可能背叛四爷的,他们承受不起被发现的下场。
而后院内今天除了杜鹃,只有李氏和她的丫鬟石榴见过她。
她们或许是当时就发现了,也或许是后来察觉了。
那么正院一定有李氏的钉子,能不动声色的把这个消息递给福晋。
林茗烟死死的掐着结痂的手心,像是一口气堵着上不来一般,恨不得打这群人一顿出气。
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后院的倾轧如此厉害,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不主动去害人,可别人不会停止害你,那最后的下场可能比宋氏还不如!
李氏,你且等着!
李氏在韶光院的开心的睡不着觉,让石榴一遍遍的说着今天临风居里的惨状。
她这几个月的气总算是出了出来,“奶娘,你看我给你报仇了!”
云嬷嬷虽然是害人不成死的,可李氏不会觉得是她的错,那都是林茗烟的错。
她要是乖乖被安排的两个小太监推下水,那嬷嬷可就不会死了。
现在出了这口恶气,她大半夜的还叫了一碗燕窝鸡蛋。
一连几天,李氏都心情好到东逛逛西逛逛。
福晋和宋氏不出门,林氏为了奴才在家里蹲,新来的两个不成气候。
李氏在后院里一人独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天,她带着石榴在太平缸喂小金鱼,便听到转角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听说了吗?那云嬷嬷是被凌迟而死的!”一个尖细的太监声道。
另一个声音要低一些问:“谁是云嬷嬷?”
“就是以前李格格身边那个,还打了你十个手板你忘了?”尖细的声音幸灾乐祸。
低沉一些的恍然大悟:“是她啊,该!”
“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也没叫我们这些奴才去观刑啊?”
以往有奴才犯了大错,要处以极刑的时候,都是要交全部奴才去观刑的。
他怎么没听说这事儿?
尖细的声音嘿嘿一笑:“那不是那位怀了阿哥尊贵着嘛,要是被她知道了可不得把小阿哥气出好歹来?”
“呸,真是报应啊!”低沉的摸了摸手心,仿佛在为自己的伤不平。
石榴的脸都白了,冲过去拐角想把人留下,但是那里早就空无一人。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李氏已经面如金纸,气若游丝:“说,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氏死死的拽石榴的手腕子,一双眼睛像是夜里的鬼火,死死的盯着她。
淋漓的鲜血从李氏的裙摆下流出,石榴发出一声惊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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