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再神气不起来了!”苏和回来跟林茗烟汇报后,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林茗烟一般不喜欢太监在跟前,但是苏和不一样,他毕竟是从她一进府就开始伺候的。

    现在内院的太监已经有近三十人,苏和是太监总管,也算是个风光的官了。

    他甚至已经收了一个徒弟,后头等着当干儿子的还有好些呢。

    要不是他年纪不大,那孙子的位置也有人惦记着。

    林茗烟知道他在刘得住那受了不少气,从前也不敢发出来,这会儿算是扬眉吐气了,这才表露出来。

    等他高兴了一会儿,这才警告道:“那边不管身子怎么样,都是福晋,我们院子里关起门来过自个儿的日子就好。”

    “外头有个什么争啊抢的,传到爷耳朵里都是不规矩的,我们不要去做。”

    “当然了,如果对面太过分了,也不是叫你们就当个包子。”

    这算是比较露骨的敲打了,苏和立刻收起笑容道:“主子放心,我们都有分寸,可不会跟那起子去争的。”

    今天是刘得住自个儿避开了他,不然要是遇上了,他还要故意喊对方一声哥哥呢。

    到了这时候,再吃一点儿亏有什么呢?

    喊两句哥哥,让他们先领一点儿东西都没事。

    最好是刘得住发狂了,踹他一个跟头,把他打一顿才好。

    那样主子爷对他们主子可就更愧疚了,等那边一升天,就能把主子给抬上福晋的宝座。

    林茗烟看他有分寸,也就不再多话。

    她早就发现了,这些个奴才天生就比她会钻营。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不钻营命可就没了。

    那边苏和退出去,立刻就把内院所有的太监召集起来,叫他们用最好的态度对待正院的奴才。

    这一会儿夹着尾巴做人,可是为了日后长长久久的风光。

    这些个小太监,别看有的小的才不过十岁,但是一个个心里门清。

    甚至有些小太监,激动的脸都红了。

    大夏天的站在院子里受训,都丝毫不觉得难受。

    苏和更是心潮澎湃,大早上起来还在房里上炷香。

    他的干儿子苏宝殷勤的要帮他拿香去插,他却躲开了:“这我自个儿来,不然菩萨该怪心不诚了。”

    苏宝小小躲一边儿,还问:“师傅你怎么还信上佛了?”

    他伺候师傅也有一年了,可从来没见过他上香,这个月倒是天天上,一天不落。

    “你小子懂什么,我这是在祈福呢,”苏和诚心的拜了拜。

    心说菩萨保佑,让福晋赶紧去了,他愿意吃斋念佛一年,天天给福晋上香供奉。

    这身子不好占着位置不是受罪嘛,早登极乐那才舒坦呢。

    苏宝不懂,但是也不敢质疑师傅。

    为了讨好他,他每天跟在后头,也上一炷香。

    当了太监,当然没有什么祖宗了,也不求什么子女富贵,反正就瞎上呗。

    让他有吃有喝就行。

    整个四爷府的人都知道,福晋是活不长了,但是福晋不相信。

    她把那苦药又一次砸了:“嬷嬷,我没有生病,这都是有人要害我!”

    “我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倒下了?!那些个庸医,请平安脉的时候看不出来吗?!”

    容嬷嬷跪在一旁,抬起一只眼睛看福晋,看她满脸衰败,看起来比她还要老的样子。

    她没有回话,也不对暴躁的福晋做任何的安慰,因为她心里有一阵阵的快意。

    武氏这个毒,还真是好呢,任何人都看不出来她是被下了毒。

    而太医怀疑的是,福晋曾经吸食过芙蓉膏,身子才会衰败的这么厉害。

    涉及到前朝秘药,太医当然不敢说出来,也只能囫囵过去。

    反正咬死了,得的就是一种疑难杂症,目前找不到治疗的方法,只能靠千年老参吊着命。

    福晋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但是又贪生怕死拼命的吃参汤,就这样苟活着。

    容嬷嬷为首的奴才,她也只能骂上一骂。

    而且奴才们也是古怪的,你要是能动,那当然听话。

    可你都躺在床上不能动了,打又不能亲自打,骂两句就当耳旁风。

    有时候福晋罚跪,跪一会儿等她晕过去了,她们就跑老远了。

    等福晋再次醒过来见不到人,再怎么发火也没用了。

    容嬷嬷低下头,任由福晋谩骂着,却不提供一丁点情绪价值。

    她在低头的阴影里头,弯起了嘴角,心说别急,你的好额娘要不了多久就会来陪你了

    林茗烟不知道福晋为什么突然就重病了,问四爷他也不知道,只说应该是底子差油尽灯枯了。

    她不愿意去想福晋走后的事儿,只能说这辈子可能是亏欠了福晋,下辈子千万不要再遇上了。

    可是还没等福晋走,直郡王府里先传来了噩耗——直郡王妃没了。

    是王妃又是大嫂,更何况直郡王现在圣恩正浓,一时间她们这些福晋和侧福晋都要过去吊唁。

    林茗烟算是后头一批了,前面那些宗亲长辈、皇子福晋都已经去过了。

    也是内务府太监安排好了时间,过来提醒她才过来的。

    直郡王府已经挂上了白帆,伊尔根觉罗氏的几个儿女跪在灵堂,除了小儿子还不太懂,四个女儿都一脸悲戚。

    弘昱今年不过四岁,因为身子比较弱,所以并没有开蒙,看着还是稚子模样。

    林茗烟进来上香的时候,他正巧跪的累了,站起来哭着喊:“额娘!我额娘呢?”

    他还不知道他的额娘已经躺在面前的棺材里面,再也不能动不能说话了。

    他的几个姐姐听了,泪水落的更多了。

    乳娘过来抱他,想着能哄他一下。

    可是弘昱已经三天没见到额娘了,脾气大的很,哭着哭着就吐了,差点厥过去。

    直郡王可就这么一个独苗苗阿哥,有奴才飞快的请来了直郡王。

    林茗烟等人刚上完香,一下子没避开,便看到了一身白衣的直郡王。

    本以为他这么爱重伊尔根觉罗氏,应该是憔悴的要命,伤心至极的。

    可是他看起来虽然疲累,可是一双眼睛却亮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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