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邵沉锋又热切地道,“好兆头,你为凤主,我为龙皇!”

    仿佛龙椅凤位就在身前,抬脚就能坐上去。

    贺芳亭:“为时尚早。”

    这种天然的狂妄劲,还真有几分像她的母亲。

    母亲若在世,对他定然很欣赏。

    边说边仔细看他。

    虽然见过很多次,但邵沉锋以前在她心中,就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野心勃勃,胆大聪明,过完年就会离京,不会有太多的交集,也就不理会他长得怎样。

    也知道他算得上美男子,可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因此从不细看,对此毫无印象。

    此时看了,觉得,嗯,还不错,很不错。

    邵沉锋双手放在膝上,坐姿端正,肩背挺直,微微侧头,含笑问道,“可入得了你的眼?”

    贺芳亭也是一笑,“入得了。”

    要是面貌丑陋,猥琐不堪,可能合作不下去,伤眼。

    喝了口茶转入正题,“他会如何让我们成婚,你可有揣测?”

    邵沉锋忖度道,“大约要行非常手段。”

    但具体会怎么做,他还没猜出来。

    贺芳亭心念电转,“再过半个月,便是皇后千秋,皇亲国戚、京城所有命妇,都要入宫相庆。届时,他必有阴谋,我们将计就计。”

    正常来说,皇帝应该分头劝她与邵沉锋,让他们答应这门婚事。

    但他们什么性情,皇帝肯定也明白,深知劝不了,还很有可能打草惊蛇,引起他们的警惕。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走寻常路,直接造成事实。

    又有许多人见证,他们抵赖不得。

    到时候,邵沉锋若是不娶,便是冒犯公主藐视皇权,会被问罪。

    她若执意不嫁,便是寡廉鲜耻有负皇恩,还带累皇室名声,将被皇帝厌弃,处境一落千丈。

    虽然堂堂皇帝使用这种内宅阴毒手段,未免让人鄙夷,但由他用来,也不违和。

    狗皇帝褚沧阳这个人,早已超脱到了某种境界,不受任何限制。

    只要能见成效,无论什么手段他都能用。

    聪明人不用把话说透,邵沉锋也明白过来,歉疚地道,“只是委屈你了。”

    贺芳亭并不在意,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世间有诸多不得不守的规则,名节就是其中之一。

    但她很幸运,有能力跳出这一种。

    又道,“你该走了。”

    明日在皇帝面前该如何应对,以两人的默契,实在不必多说。

    邵沉锋:“好。”

    心里恋恋不舍,又不愿表露,拱手为礼,带着侍卫离了公主府。

    不急,他们很快就能肩并肩,手挽手。

    这时已经宵禁,路上遇到巡夜的皇城司差役,看清是他,赶紧让路,没敢多问一句。

    只在心中嘀咕,顺安公主还活着么?

    应该还活着,镇北王只要不是造反,便不敢杀她。

    次日清晨,贺芳亭匆匆进宫,一脸泪痕地状告镇北王欺辱自己。

    皇帝早已闻报,知道昨日两人又掐起来了,还知道邵沉锋连夜回了镇北王府,没在顺安公主府过夜,有些遗憾。

    若是过了一夜,必得让邵沉锋负责,也就省了他的手段。

    这时见贺芳亭哭哭啼啼,心里又有了期望,沉声道,“顺安莫哭,告诉舅舅,他如何欺辱你?”

    贺芳亭用掺了姜汁的手帕抹着眼睛,哽咽道,“他当着两府众多下人的面,把我送他的瓷碗砸到我面前,还说我跋扈嚣张,深肖其母,您对我的疼爱不可能长久!他,他诅咒我!”

    当着两府众多下人的面?这就是说,两人并未独处。

    皇帝瞬间没了兴趣,耐着性子道,“顺安呐,朕听人禀报,那瓷碗是你先砸去镇北王府的,他砸回来的约莫只是碎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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