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邵沉锋去前院处理积压的公务,贺芳亭本想去韵和堂问安,叶老王妃派了古嬷嬷来,说天气寒冷,让她好生歇着。
贺芳亭笑道,“母妃宽容,那我便偷懒一回。”
古嬷嬷也笑道,“老王妃常说,一家人过日子,没那么多讲究。儿孙们要是天天去问安,她也嫌烦。过一阵子,老王妃还是要回游仙庵,在家的时候,您像二夫人、三夫人一样,十天半个月的看望一次,老王妃就觉得高兴了。”
贺芳亭暗想这还真是位体贴的婆母,她上一位婆婆,江止修的母亲潘氏,身无诰命,一开始都还想让她每日立规矩,那时她年轻,抹不开面,又想在江家安安稳稳的,不让祖父祖母担心,便去了几次。
后来祖父专程找了江止修说话,他才出面阻止或许,从那时起,他心里就埋下了愤恨不满的种子。
赏了古嬷嬷一个大红包,让青蒿送她出去。
又安排人手继续归置嫁妆,巍山院里空出几个库房,专门给她用。
她也是这时才看清巍山院内院的布局,正正方方,大气规整,主屋五间并配有花厅、退步等,左边是厢房,右边是长廊,连接着前后花园,给她的库房就在花园一侧。
可能是因为冬日的缘故,花园里没有花草,只有树木,显得有些冷硬,符合邵沉锋的气质。
但等天气回暖,她想种些花草。
正看着,孔嬷嬷喜滋滋地来找她,悄悄道,“芳姐儿,我打探过了,王爷没有姬妾通房。”
贺芳亭有些吃惊,“一个也没有?”
她知道简王妃去后,邵沉锋休了两名侧妃,但侧妃休了,还可以有别的女人,邵沉锋精力有多旺盛,她现在很清楚。
也做好了姬妾通房们来拜见她这个主母的心理准备,甚至还备好了礼,几只不粗不细的金镯子。
她与江止修少年相识,原配夫妻,江止修还在祖父祖母面前发过“平生无二色”的毒誓,都没能做到,后来偷偷有了通房。
何况与邵沉锋只是半路夫妻,就更不做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只要不太过分,她就不计较。
他若情深,她便意重,他若薄情,她便寡义,如此而已。
说白了,这桩婚姻,本就是因他们志同道合而成,而不是因为虚无缥缈的男女情爱。
她也不是靠谁的情爱而活着。
成婚后发现邵沉锋比她预料的还要好,两人身心也分外契合,属于意外之喜。
孔嬷嬷肯定地道,“没有,说是三年前老王爷病逝,王爷要守孝,就把姬妾通房都遣散了,给了重金!”
贺芳亭叹道,“王爷真孝顺。”
孔嬷嬷想得还挺多,“芳姐儿,虽然王爷遣散妾室不是为了你,但也很难得”
贺芳亭失笑,“嬷嬷,你想哪儿去了!不是为了我,才最好!”
比起因为她而改变,她更希望他本来就是那样的性情。
以往看话本子,每当看到书里的某某公子,为了某某姑娘遣走诸多侧室红颜,她都替那姑娘捏把冷汗。
因为,站在某某公子的立场,这是对某某姑娘的一种巨大的付出,是付出就下意识地想要回报,如果这姑娘的回报不能让公子满意,只怕结局不会太美妙。
孔嬷嬷又欣慰地道,“巍山院里的侍女仆妇,长相也普通,平头正脸的都没几个。”
别说王爷,她都看不上。
贺芳亭笑道,“想来是二夫人、三夫人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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