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嬷嬷还没跑到小厨房,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扶着小侍女的手快步回来,“不满三个月,可别让外人知道,免得吓着孩儿!”
贺芳亭赞同,“京城确实有这样的习俗。”
她也想坐稳胎之后,再对外公布。
偏头问邵沉锋和应大夫,“朔北有么?”
邵沉锋哪知道有没有,果断点头,“有!”
说着瞪视应大夫,应大夫心想瞪我干什么,这又不用撒谎,“有。”
确实有,这习俗应该是天下皆通的,因为,三个月之前胎儿不稳,若引来许多关注,无疑会加重母亲的忐忑紧张,于胎儿不利。
邵沉锋立刻下令封锁消息,不许传到巍山院之外。
孔嬷嬷也正颜厉色地交待下去,谁敢外传,先打五十大板,再提脚拖出去发卖。
应大夫暗想这老嬷嬷好凶,不愧是宫里出来的人。
邵沉锋倒没说这么具体,只补充了一句,“若敢违令,军法从事!”
贺芳亭的陪房们听了,感触不深,因为她们本来就是贺芳亭的人,追随贺芳亭多年,自然不会做损害她的事儿。
巍山院原来服侍的下人们,却都听得心中悚然,“军法从事”这四个字,在她们的认知里只代表一件事,死。
各自提起精神,想着一定要谨慎,在外绝不能多话。
应大夫也赌咒发誓,绝对会管好自己的嘴,连妻儿都不告知,也要瞒着府里别的大夫,王妃娘娘这三个月的平安脉,便由他来请。
邵沉锋点头应允,贺芳亭也无意见。
等应大夫和孔嬷嬷离开,邵沉锋挥退侍女仆妇们,小心翼翼地扶贺芳亭躺下,像捧着易碎的瓷器,声音也极为轻柔,“芳亭安稳歇着,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告诉我就成,你不要动!”
刚才他头脑飘忽,现在方有真实的感觉,芳亭孕育了他的骨肉。
巨大的喜悦,与巨大的恐慌,同时袭上他的心头,令他无所适从,表情显出几分奇异。
他与芳亭生下的孩儿,必然又健壮又聪明,他盼望了很久。
但又害怕惨剧重现。
简诗语那一盆盆血水,还有冰冷青紫的小婴孩,是他前半生最为可怕的噩梦,每每想起,就陷入愧疚自责当中。
贺芳亭明白他的心结,温声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孩子也没事,都好好的!”
邵沉锋整只手臂绷紧,轻轻抚了抚,“嗯,你们都会好好的!”
芳亭腹部依然平坦,可里面有了他的孩子!
语气忽然急促起来,“芳亭,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你们!不会让你,不会让你”
不会让你像简诗语那样。
贺芳亭抱住他的手臂,“嗯,我相信你!”
但相信并不等于全然依靠,她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顿了顿,又道,“今日不是有事么?去忙你的罢!”
邵沉锋为她盖好被子,温柔地道,“眼下最大的事儿,就是陪你。”
贺芳亭:“那咱们说点正事。”
邵沉锋:“你说。”
她现在就是说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他也觉得没错就是那样。
贺芳亭看他一眼,慢慢道,“我有了孕,身子不大方便。往后你是住外院,还是回来?”
邵沉锋目测了一下这张紫檀雕花架子床的尺寸,恳求道,“芳亭,还让我回来罢,我尽量睡外侧,不会扰到你。”
他一时一刻也不想与她分开,更不放心她夜里一人独眠。
贺芳亭怔了怔,把话挑明,“你要另外找人伺候么?”
妻子受着怀孕之苦,做丈夫的光明正大与小妾通房纵情享乐,她觉得这件事很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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