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嬷嬷忙道,“百花渊的刘大夫也是这么说的,还说,姑娘这病症在养不在治,若长年待在百花渊,还会复发。多到温暖的地界,才能彻底根治。”

    丁大夫捋须点头,“没错。”

    金氏微笑道,“那便安心住着,就是再住上两月三月,我们也只有欢迎的!需要什么药材,尽管派人来说。府里女孩儿少,尽是闹腾的傻小子,我都看厌烦了!”

    苏瑾儿眼眸微暗,两月三月?

    爹爹给了邵二爷两万银票,只够她在镇北王府待这几个月?

    这二夫人哪是来探望她的,分明是来赶客。

    口中感激地道,“二夫人真是慈悲心肠,多谢您!”

    金氏:“谢来谢去的多生分,你啊,就是太客气!”

    又闲话几句,才带着丁大夫离开。

    回到二房,细问丁大夫,“她到底什么病?”

    丁大夫:“确实是寒症。”

    金氏若有所思,“这么说,不是装病?”

    之前她没叫大夫去朝雨阁,是因为断定了苏瑾儿装病,懒得做戏,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丁大夫一笑,“百花渊这地方,老夫也曾去过,河流多,天又寒,十个年轻女子拉来诊脉,大约有七八个身带寒症。男的也多有风湿,不适宜长久居住。”

    金氏:“明白了。”

    苏瑾儿没有大病,但也的确需要到温暖的地方将养。

    这事极为巧妙,苏瑾儿若真有病,不利于婚嫁,她若无病,又没有理由到镇北王府养病,换个地方就能痊愈的寒症最合适。

    命侍女送丁大夫出去,又派人叫来古嬷嬷,叮嘱她不可掉以轻心。

    还让她带了几味药材回去。

    心里也清楚,苏瑾儿这段时日的安分,很可能是因为古嬷嬷就在旁边盯着,那就继续盯罢。

    她可不想为了看苏瑾儿有什么手段,而将古嬷嬷撤开,从源头掐灭才最妥当。

    最多再养上两三个月,就打发她回家。

    镇北王府又不是慈善堂。

    古嬷嬷一走,苏瑾儿就回到卧房,只叫了奶娘薛嬷嬷进去,恨声道,“她们当我是贼,日夜提防!”

    朝雨阁不大不小,能让她舒适起居,可古嬷嬷一住进来,她的一言一行就都在古嬷嬷眼里。

    这老虔婆,瞪着两只铜铃一样的大眼睛,光明正大地监视她,宛如狱卒!

    还有那个常来朝雨阁的孔嬷嬷,听说很得贺芳亭看重,也非常讨人厌。

    两人加一起,就是传说中的狼狈为奸!

    薛嬷嬷吓了一跳,连忙检查门窗是否关严,急道,“我的好姑娘,你小声些!”

    苏瑾儿气愤地道,“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鬼鬼祟祟!”

    但话是这么说,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内心感觉很委屈。

    她是苏家唯一的女儿,虽是庶出,也倍受父亲和兄长们娇宠,而且嫡母早已过世,父亲未曾续弦,中馈交给她的生母打理,她在百花渊女眷中是头一份,谁见了不奉承讨好?

    怎么到了镇北王府,就被人如此轻视?

    虽然镇北王府门庭高贵,可她又不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是正经官家小姐!

    二夫人金氏也用不着防她,谁看得上二房那几个!

    邵淮麟粗鲁且贪财,邵景川缺心眼,邵景山一团孩气,父子三人加一起,都不配给王爷提鞋,也只有金氏把他们当成心肝宝贝。

    薛嬷嬷劝道,“姑娘莫恼!您可还记得,咱们出来前,平姨娘是怎么交待的?”

    苏瑾儿深吸口气,“娘说,要想达成心中所愿,就必须受得了委屈,吃得了苦头,放得下身段。”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72_172955/266873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