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满月宴上,收了许多礼。
贺芳亭无暇一一查点,只粗略看过几页礼单,就拿起了妹妹贺芳妍的信。
离开京城时,姐妹俩说好了要常通信,但通信也不易,这一年多,贺芳亭只收过妹妹两次信件。
也许是受过父亲的提醒,贺芳妍的来信只写家长里短,没有半句朝中变动。
第一次,除了表达对姐姐的思念,主要是说兄妹三人都已成婚。
大哥贺礼文娶了工部清吏司孙员外的女儿,二哥贺礼章娶的是母亲鲁夫人的堂侄女,母亲对两个儿媳妇都不是很满意,但这已经是她能寻到的最好的姑娘,只能强颜欢笑地娶进来。
孙氏刚进门,她就想摆婆婆的谱,可孙氏也不是好惹的,婆媳俩斗得有来有往,小鲁氏倒是个聪明人,能躲就躲,能推就推,不参与婆母与大嫂的争斗,只过自己的小日子。
贺芳亭想着那场景,会心一笑,暗道娘家热闹起来了。
贺芳妍自己,则是嫁予庐州一知县之子,夫婿名叫李毅乐,去年刚通过殿试,在翰林院做庶吉士。
还说李毅乐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人也聪慧,可惜性情直爽,只会埋头做事,不会讨好上官,也不会讨好她这新婚夫人,不过,看在他长得俊的份上,她还是很喜爱他的。
而且李家家规严,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家里没有莺莺燕燕,她过得也算舒心。
贺芳亭回信祝福,说的每一句话,都经得起明镜司的审查。
第二次,也就是这一次,贺芳妍告诉她一个喜讯,自己也怀孕了,夫君开心得像个呆头鹅,担心自个儿不会照顾孕妇,竟然想让母亲进京,她吓了一跳,赶紧拒绝。
看母亲和大嫂斗成那样,她都害怕婆母来了之后让她立规矩,也怕婆母要给夫君安排通房丫头,李家的家规,管的是不纳妾,可没管睡通房。
夫君见她不愿,也就作罢,又去拜托岳母鲁夫人,能否经常到自家,照顾陪伴她?
鲁夫人也很关心女儿,顾不上再跟长媳相斗,几乎每日都到李家,给罗着给女儿养胎。
贺芳妍感叹,娘家自此恢复了平静,大嫂、二嫂好不快活,来看她时红光满面,她却常被母亲絮絮叨叨。
贺芳亭看得想笑,仿佛能看见妹妹又烦恼又幸福的样子。
孔嬷嬷对她,何尝不是如此,絮叨中含着关爱。
接下来的几页信纸,贺芳妍写的是江家。
说是李毅乐有位同年,外放为知县,恰巧在江止修隔壁,知道她是顺安公主的妹妹,特意写信给李毅乐,说了许多江家的事。
江止修任知县之后,性情大变,对家人变得又吝啬又严苛。
他养着父母和兄弟一家,就只是养着,给饭吃,给衣穿,别的一文钱也休想见着。
江林修过惯了手里散漫的好日子,吃不得苦,打着他的名义,想占本地商户的便宜,他知道后毫不容情,打断了江林修一条腿,养了几个月才养好,但走路还是一瘸一拐,成了残废。
他爹江承宗、他娘潘氏跳出来骂他不孝不悌,他直接让人抬来两口棺材砸在父母面前,大声呵斥,你们若再多说半句,要么我死,要么你们死。
老两口被吓住,齐齐闭了嘴。
那位有名的小妾谢姨娘,生了个儿子,逼着江止修扶正自己,江止修不答应,转头聘了个二十多岁的老姑娘,姓吴,中馈也交给吴夫人掌管。
谢姨娘一气之下,竟然想要卷款私逃,路上被江止修追回,打了三十板子,还把她的儿子抱到吴夫人房里,让吴夫人抚养。
这下,谢姨娘彻底没了指望,仗着自己会医术,在井里投毒,想毒杀江家所有人。
但江止修早在防着她,抓个正着,也不下狱,就关在自家柴房。
吴夫人是穷秀才的孙女,目不识丁,面貌丑陋,却为人严厉,每日带着仆妇教训谢姨娘,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听说谢姨娘现在只剩一口气了。
江止修的父母、兄弟一家,也被吴夫人管得死死的。
谁若犯错,她立时就要动家法,老两口也不例外,只是由江林修代父母受过。
江林修常被打得遍体鳞伤,想带着妻儿回老家,江止修也不许,吴夫人说他想陷长兄、长嫂于不义,又打了一顿。
最后,贺芳妍感慨,这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贺芳亭倒觉得,能娶到吴夫人,真是江止修的福气,江家就缺这样的主母。
收起信纸,奶娘正好抱着大哭的小老虎进来,喂饱又抱出去,她自去后园兰汤沐浴。
晚上,邵沉锋像往常一样,亲了亲她的脸颊,就安安分分的躺到外侧。
芳亭身上很香,但他能一直留在卧房,凭的就是这份毅力。
烛火已熄灭,月光从窗户照到床榻前,隐约有些光亮,贺芳亭脸上有些热,往外依到邵沉锋怀里,搂着他的腰小声道,“王爷,我是不是胖了些?”
邵沉锋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本王喜欢丰腴美人!”
现在的芳亭,比怀孕前更让他着迷。
一翻身狠狠亲上,这一夜颠鸾倒凤,酣畅淋漓。
次日,邵沉锋火热的目光围着贺芳亭转,恨不能将她关在卧房。
还没等他付诸行动,一个消息传来,北蛮九部悍然犯边,来势汹汹,五尧山卫所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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