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纤儿怀恨在心,竟然去勾引姨父李大人。
李家夫人气得差点打死她,又因是亲妹妹的女儿,下不了手,便想祸水东引,尽快让她离开自家。
柳纤儿图的是好亲事,倒也不执着于嫁给李家表哥,极力配合李家夫人的种种谋算。
宇儿就这样傻乎乎的撞了进去。
这些事情,都是她撒了大把银钱才打听出来的,宇儿是她唯一的儿子,他的婚事,她不能不慎重。
也跟宇儿说过柳纤儿的真面目,他为何,为何还恨她?!
“那样的女子,怎能娶回家?”
江嘉宇忿然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母亲告诉他的那些事儿,他一个字都不信!
纤儿绝对不是那种人!
后来他也设法问过纤儿,她哭着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不屑辩解。
又说,自己只是一介孤女,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旁人如何非议诽谤,都只能受着。
他听得心下大痛,想跟她私奔。
但纤儿死活不愿意,说他前程似锦,怎能被她耽误?而且家中还有父母双亲,更不能为了她抛下他们,要他好生回家,往后当个孝顺父母的好儿子。
纤儿是如此的善良。
他冷静下来后,也做不到为了纤儿舍弃父母亲人。
纤儿与父母亲人之间,他选了父母亲人。
至于他和纤儿,只能从此相忘于江湖。
纤儿离开京城那一日,他跟在后面送出城外,独自一人喝得酩酊大醉。
可他已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母亲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势利、冷血。
她甚至彻底忘记了纤儿这个人。
这让他觉得,自己的牺牲毫无意义!
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母亲根本不懂,与她说话,如同对牛弹琴。
江嘉宇最后失望地看了母亲一眼,施礼转身,大步离去。
贺芳亭目送儿子出门,也是无言,心中充满了荒谬感。
她本以为,儿子向着江止修,是因为对父亲的愚孝,没想到竟是因为错过一个姑娘,进而同病相怜。
这还不如愚孝呢。
真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一个赛一个的情深。
“郡主娘娘,您喝茶。”
白薇和青蒿对视一眼,小心地捧上茶盏。
大少爷真是太不孝了,一次又一次伤郡主的心。
贺芳亭接过来喝了一口,叹道,“你们不用担忧,我无事。”
也许是因为上次已经遭受过打击,有了心理上的准备,这一次她不算很痛苦,只是心里凉凉的。
民间谚语,花喜鹊,尾巴长,有了媳妇忘了娘。
她儿子媳妇虽没娶到家,也忘了她这个娘。
不,不是忘了,是怨恨。
可平心而论,如果他极力争取,表明非柳纤儿不娶,那么她纵使对柳纤儿不满意,也还是会满足他的心愿。
然而他没有。
她说了柳纤儿种种不堪之后,他就像是接受了,没有再提过。
所以她怎么会知道,他对柳纤儿如此情深呢?
更严重的是,柳纤儿已经出嫁,这遗憾再也弥补不了,宇儿对她的怨恨,也许会一直持续下去。
贺芳亭又叹一口气,感觉很糟心。
再想起被禁足的女儿,感觉就更糟心了。
晚间,贺芳亭照常去碧秋苑。
和前几日一样,李壹秋一页书也没抄。
为了阻止她给谢容墨做鞋,贺芳亭让仆妇收了她的针线筐,但她宁愿趴在桌上睡大觉,也不翻开书本。
看见贺芳亭进来,冷笑道,“娘,您就别白费力气了!这书,我是不会抄的,一个字也不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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