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也看出了郑夫人眼中的不屑。

    她不知道郑夫人高高在上是个什么劲?

    当将军府陷入落魄之境时,江夫人却从未有过丝毫自卑感,始终坚信江府即便身处低谷,其内在价值和尊严也绝不低于他人。

    而待到将军府再度崛起、如日中天之际,她亦未曾心生傲慢之意,更不会认为自家就此高人一等。

    人生之路本就充满起伏波折,此乃常理。

    反观那郑夫人,无论何时何地,总是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仿佛这样便能彰显自身的尊贵地位。

    江夫人不禁暗自思忖:这般做作,难道不累吗?

    然而,令人欣慰的是,从郑瑶这孩子身上并未瞧见其母的不良习性。

    眼见两个孩子彼此投缘,相谈甚欢,江夫人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毕竟日后她们需要长时间共处,若能和睦相处自是最好不过。

    后宅不宁,家宅不宁。

    江夫人可不希望两个儿子在外忙碌一日还要为家里的琐事分心。

    经过一番接触,江夫人已然摸清了叶欢的性情。

    这丫头大方热情,毫无小家子气,着实讨人喜爱。

    方才细细打量郑瑶,只见她眼神清澈如水,透着一股俏皮灵动之感,眼眸之中更是不见半分算计之意。

    都说要看清一个人的品性如何,只需观察其眼神便可略知一二。

    恰如此刻,虽说郑夫人面上挂满笑容,但那笑意却未真正抵达眼底,眼中全然不见半点真诚。

    江夫人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诧异来,实在想不通郑夫人怎会教养出郑瑶这么单纯善良的孩子。想来定是郑夫人将女儿保护得极好,使其免受外界纷扰侵蚀吧。

    再瞧那郑夫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四处张望,几乎不曾停歇片刻。

    叶夫人也感受到了郑夫人的不善,所以进来后就没有主动和她说过话。

    江夫人眼见着郑夫人似乎对自家府邸充满好奇之意,索性站起身来,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说道:“既然二位如此感兴趣,倒不如随我一同前去参观一番这将军府可好?”

    话音刚落,只见叶夫人忙不迭地应声道:“那自然是极好的!我家叶欢日后可是要嫁到贵府生活,身为娘亲的我啊,心里着实想要好好了解了解这里的情况,如此一来,日后也能稍稍安心一些。”

    说罢叶夫人立即起身,她向来便是个直爽性子,说话亦是快言快语。

    这时,郑夫人稍显迟疑地开口问道:“这样会不会不太方便呀?”

    然而,还未等江夫人回答,叶夫人便抢过话头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你瞧瞧你那双眼睛,都快要把这将军府给看穿啦!江夫人好心好意邀请你参观,你就痛痛快快、大大方方地去看好了,何必这般扭捏作态呢!”

    叶夫人这番毫不留情面的话语一出,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郑夫人的心窝。

    郑夫人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心中暗骂叶夫人简直毫无教养可言。自己不过就是稍微客套一下而已,竟遭她如此不留情面地揭穿,实在是可恶至极

    !而且,瞧这叶夫人的做派,想来她那个即将嫁入将军府的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此处,郑夫人不禁又朝着叶夫人投去一道满含不屑与鄙夷的目光。

    而叶夫人见状,却是不慌不忙地再次开口说道:“郑夫人,难不成您对于与将军府结亲之事感到十分不情愿吗?”

    这下子,郑夫人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瞪大双眼怒视着叶夫人,愤愤不平地质问道:“你这人究竟懂不懂礼数?怎能如此揣度他人的心思呢?”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两人好似随时要干一架。

    只见那叶夫人口角上扬,满脸尽是得意之色,“哼,谁让你如此惺惺作态地佯装呢?我可最瞧不惯像你这样的人了!整日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究竟是要做给谁看啊?”

    ”且不说我们将军府现今正处于如日中天之时,即便是我的夫君叶大人,那也是手握着实权的大人物呢!”想到此处,叶夫人不禁挺直了腰板,愈发显得趾高气扬起来。

    而这郑国公府嘛,近些日子以来却是连连遭到皇帝的猜忌与忌惮,势力已然大不如前。

    可即便如此,这位郑夫人却依旧未能学会何为低调行事、谦逊待人。

    实际上呀,叶夫人并不知晓其中内情——原来这郑夫人面对着江夫人时,总会感到无比的尴尬。

    毕竟昔日里,她没少在背后对江夫人冷嘲热讽、看其笑话。

    然而时至今日,他们竟然要成为儿女亲家,她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去坦然地直面江夫人了。于是乎,百般无奈之下,郑夫人只得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叶夫人及其女儿身上。

    依叶夫人的炮仗性子,说不得还真是会吵起来。

    江夫人悄悄掐了一下叶夫人。

    两人因为叶欢的关系已经很熟了,也很有默契。

    叶夫人马上就转移话题:“不知江夫人今日邀请我们来是有何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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