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安从皇宫出来,跟关系不错的同僚低声谈论那日的事。
“陛下怕是被淑妃和庶人允之事伤怀,如今已经有五日不上早朝了。”
潘风华说完看了一下沈遇安,只见沈遇安面色如常。
等不少官员都走了,两人落在身后,周围没什么人,潘大人这才叹息道:“沈大人,你身手好,怎么就出手没个轻重,要是陛下迁怒于你可怎么办?”
“当时皇后娘娘和太孙有危险,刀剑无眼,本官也不是有意的。”沈遇安淡淡说道。
潘风华看了一下沈遇安摇头,沈遇安在金銮殿上的身手,谁还不知道他功夫多好。
不少人都猜测沈遇安是故意的。
“庶人允还好,他犯了那等大事,就算陛下心软,有文武百官和武安公府在,绝对活不了,只是淑妃,”潘风华摇了摇头。
“沈大人你可知道,陛下这些年为何这么偏宠淑妃?”
沈遇安想了下淑妃那保养得宜的脸,迟疑了下:“是美貌?”
岁月不败美人,虽然淑妃这人有点难评,但从五官来看,年轻的时候,定是个大美人。
潘风华在沈遇安询问的眼神下摇头:“后宫不缺少极品美人,更不缺年轻貌美的女人。”
“淑妃娘娘年轻的时候救过陛下,因着这份情谊在,陛下总是多偏疼淑妃些,这么多年,情谊总是不一样的,更何况靖皇孙还死于你的刀下,沈大人,你啊,太过冲动了。”
怪不得淑妃面对文德帝的时候,总是恃宠而骄。
这么会儿已经到了宫门口,潘大人和沈遇安拱手,转身上了马车。
沈遇安看着潘大人的马车若有所思。
最后转身骑上马往吏部而去。
“咳咳。”文德帝撕心裂肺地咳嗽着。
张大海面容憔悴地伺候着,“陛下,奴才这就让太医过来。”
文德帝摆手,示意张大海把他扶了起来。
靠在床榻上,文德帝抬头看着忙碌倒茶的张大海。
“张大海,你伺候朕多年,原想着朕去了,你能安详百年,没想到拖累了你。”
文德帝已经知道张大海因为神石,和他得了一样的不治之症。
张大海端着茶过来,伺候文德帝喝茶水。
完了这才笑着道:“这样也好,奴才还怕陛下去了下面没人伺候。”
文德帝浑浊的眼睛微动:“朕还记得年幼式微时,你护着朕,若不是有你在,朕也不能这么安稳长成。”
感慨了好一会儿,文德帝突然说道:“淑妃,”
张大海眼睛一转,低头恭敬道:“陛下,淑妃和二皇子还有皇孙遗体在寿安宫。”
听到张大海的话,文德帝微微一震,心头泛起一阵悲来。
“让人把淑妃和皇孙他们葬进皇陵。”
听到文德帝这样吩咐,张大海躬身退下。
没一会儿,太子出现在养心殿外。
张公公低声说起文德帝交代的事。
太子微微蹙眉,二皇弟联合敌国造反,父皇竟然还让二皇弟葬入皇陵。
虽说不是直接吩咐让庶人允葬入皇陵,可父皇的意思不就是这样吗?
张大海伺候父皇这么多年,最是清楚主子的意思。
“此事孤会和宗亲再议。”
张大海低声道:“殿下,陛下怕是对沈大人心中介意。”
太子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
“二皇弟做下此等大事,其罪当诛,再说沈大人也是为了救人。”
反正他和二皇弟不死不休,二皇弟的死,对于他来说是好事一件。
他恨不得要亲自上门谢谢沈遇安。
他如何和母后是看清了,永远别看低一个处处不如你的人。
不然不定什么时候,他能坑你一把,甚至能要了你的命。
“到底陛下这些年对淑妃也是用了真心,二皇子再如何也是陛下的儿子,陛下能下旨斩杀二皇子已然是心内煎熬,靖皇孙之死,倒是让陛下对沈大人多了些微词。”
文德帝对那对母子的宠爱,只看张大海如今还口口声声喊着敬称,便知道了。
二皇子可是被文德帝褫夺身份,如今只是庶人。
“此事孤会劝一下父皇,张公公也为沈大人美言几句,你先前可没少吃沈大人家中的菜。”
“自当。”张公公点头。
若不是受了沈家的好,他可不会特意和太子说这些。
毕竟下一任帝王可是太子殿下,而太子可是和已故的二皇子有仇。
他这么大把年纪了,又因为生了无治之症,为沈遇安说这两句好话,已经是大发善心了。
太子抬步走进养心殿。
“父皇,身子可好了些?如今国事可缺不了您。”
“太子来了。”文德帝正靠在龙床上,喜怒不形于色。
内侍在龙床边上放了张椅子,太子掀起衣摆,方方正正坐了上去。
太子现在的气势,比几个月之前足了不少。
“太子,这些年可有怨过朕?”
太子刚要摇头,见文德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儿臣从未怨过父皇,只是这么多年来,惶惶不可终日,就怕稍有不慎,落了地狱。”
太子这个位置光鲜,可其中的艰辛没人知晓。
甚至,他还有过大逆不道的念头,父皇为何活那么多年。
就像当年那些朝臣和百姓都这么想着太祖。
尽管太子说没怨他,但文德帝还是在太子眼中看到了那抹复杂的神色来。
“咳咳,朕也没办法,你乃中宫所出,身为朕的嫡长子,自小出色,这个位置,你最适合。”
“大楚好不容易有如今的安定,朕就怕太过溺爱,让你跟皇太祖一样。”
到那时,大楚将不复存在。
他不想,也不愿意大楚就这么消失在历史的河流当中。
成为翰林院编修的一本前朝国史。
“二皇子性子乖张,不适合当储君,三皇子残缺,六皇子血脉不纯。”
所以这个位置,除了太子,没人适合坐上去。
不过他长寿,还考虑过皇孙们。
公冶靖也考虑过,只是,东宫位置早已稳固,且若是换了储君,恐朝廷动弹不安。
“父皇既觉得儿臣最合适,可却又忌惮儿臣。”
太子的话让文德帝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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