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安回到书院更努力了,杜夫子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遇安,你家人的担心不是没原因的。”
自从知道沈遇安家什么情况后,见到他这么努力,杜夫子总是用惋惜的眼神看着沈遇安。
沈遇安淡淡一笑,“夫子,事在人为,学生并不认为学生没机会。”
只要他考到最好,那就是他的时机。
杜夫子不再打击沈遇安,给他仔细讲学。
“遇安,你还小,不用这么刻苦,偶尔也和金子来他们出去玩耍一番。”
杜夫子怕沈遇安学得太过,伤了身子。
沈遇安的身子也不好,慧极必伤啊。
沈遇安抬头,就见杜夫子担忧地看着他。
“夫子别担心,学生心里有数。”
尽管如此,杜夫子还是少布置了很多功课。
沈遇安回了庐舍,就不停地写字。
他的字还是逊色了些,读书有个好脑子倒是不费劲,但字可不行,得要练。
吴达他们打闹回来,就见沈遇安在练字。
“遇安,你也太刻苦了吧?”
沈遇安头也没抬,“读书一事,自当坚持。”
虽然记忆力不错,但这天下记忆力好的人不少,而且他还是地狱模式。
学习这东西,会感染,同一个庐舍的沈遇安这么努力。
金子来他们也不好意思一直打闹,就跟着一起学习了。
沈遇安注意到他们各自拿出书本温书,嘴角上扬。
这样也挺好。
时间过得很快,就在杜夫子觉得沈遇安如今的学识,可以升到甲学堂的时候,吴达和万文山升到乙学堂。
就剩金子来一个人在丙学堂,他崩溃了。
“为什么?为什么就我一个人在丙学堂。”
“还能为什么,我们在温书的时候,你去和别的庐舍的人斗蛐蛐。”
庐舍五个人,就金子来一个人在丙学堂,一想这,金子来就哭丧着一张脸。
“好了,你下次努力一点不就行了,你才在丙学堂待了一年,我可是待了两年。”吴达拍着金子来的肩安慰道。
金子来还是不怎么开心。
那边,吴达已经开开心心地和沈遇安说:“以后我们一起同进同出乙学堂了,不费我努力这么久。”
李清泉扬起一抹坏笑。
“你想和遇安同进同出去乙学堂?怕是不能了。”
吴达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遇安去了甲学堂。”
话落,庐舍内的其余人惊呆了。
甲学堂,这可是百川书院的甲学堂。
从丙学堂升去乙学堂难度不大,正常学一两年内总能升上去。
但甲学堂不一样,除了四书五经,还有策、赋等等。
总之,百川书院大几十个学子,丙学堂人最多,但甲学堂不到十人。
且那几人里年纪最小的也有十六,而沈遇安今年才十一岁,并且才来学堂一年。
所以吴达几人一听沈遇安升到甲学堂是真惊到了。
金子来眼睛一转,在几人莫名的眼神下,抱住了沈遇安的大腿。
“哥,你真是我大哥,日后苟富贵,勿相忘。”
沈遇安低头看着抱着他大腿的金子来有些好笑。
然而,沈遇安还没反应,就被吴达几人抱住了。
“哥,你永远是我们的大哥,以后当了大官,别忘记提携小弟。”
“哥啊,我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弟弟啊。”万文山紧紧抱着沈遇安。
几人一听,扭头看向万文山。
金子来:[文山啊文山,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文山,狗腿子。]
吴达:[我没想到还有人这么厚颜无耻。]
李清泉:[你们让个位置给我啊,我也想让遇安以后罩着我。]
万文山:[谁也别笑话谁啊,有本事你松开遇安的腿。]
手脚都动不了的沈遇安有些无奈,这几人,年纪不大,倒是心思一个比一个多。
“八字还没一撇,我这才升到甲学堂,你们就知道我能考上功名了?”
吴达怪叫一声:“你这么牛还考不上的话,我们能考上吗?”
沈遇安挑眉,不出意外的话,他考上功名的几率确实会大一点。
但沈遇安家是什么情况,这几人也不知道。
所以几人已经觉得沈遇安考上功名是迟早的事。
“行了,今日旬休,我收拾东西一会儿要回家。”
这几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越来越晚回家了。
以前可是前一天散学就回去的人,现在越来越喜欢待在书院了。
“这些小事哪里轮得到我大哥亲自动手,您坐,小的给你收拾好。”李清泉把沈遇安按在炕上。
金子来惊讶地看着李清泉。
“李清泉啊李清泉,没想到你是这么狗腿的人。”吴达打趣道。
李清泉装作不耐地摆摆手:“去去去,别打扰我给我大哥收拾东西。”
大家笑作一团。
吴达来到沈遇安身侧,在沈遇安诧异的目光下,给沈遇安捏肩。
沈遇安抿唇,“用点力,吴达啊,捏肩这种事,要不你回去和小厮再学学?”
“去你的。”吴达一拳打在沈遇安身上。
几人在庐舍里嬉嬉闹闹。
担心学生的杜夫子在庐舍外站了一会儿,露出微笑走了。
原想着让遇安别太逼自己,现在看来不用了,这孩子心里确实有数。
沈遇安在书院外见到他娘已经习以为常,母子俩直接坐着牛车回去。
回到家发现王氏不在家,在厨房看到正在做饭的沈青盼。
“盼姐儿,你奶呢?”
“奶去族长家了,遇丰堂兄他们回来了。”
沈遇安和刘氏一听徭役的人回来了,两人放下东西就转身出门。
刚到门口就听到沈遇丰的他娘方氏的哭腔。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连忙走了进去。
院子里人不少,沈遇安甚至见到了在石头镇上私塾的侄孙。
刘氏走到王氏身边,沈遇安走到族长跟前。
“大爷爷。”
“狗蛋来了。”族长对沈遇安招手。
大家见到沈遇安坐在族长身侧,忍不住看向他。
沈遇安这几年身体好了许多,但是肤色白皙,瞧着还是有些文弱。
沈遇安这才看向桌子饭桌上的人。
沈遇丰见他看过来,顾不上吃饭,抬头对沈遇安笑了下。
沈遇安怔了下。
沈遇丰和几个月前变化很大,这会儿脸颊凹陷,嘴唇发白,满脸胡须,瞧着很是狼狈。
也怪不得方氏这个当娘的会这么难受,他看了都心酸。
等了解前因后果之后,沈遇安蹙眉。
沈遇丰这些沈氏族人在徭役的时候,总是被派去最辛苦的活计,吃得还少。
这还是族里十天半月送些吃的过去的情况下。
族里送去的干粮,还会被人拿走一些。
“不行,我要去问方族长,我好歹也是老方家那边的人,我去问一下他们,抢人粮食这种事是怎么干得出来的,他们是强盗吗?”
方氏怒气冲冲站了起来,直接冲出家门。
院子里没人阻拦,因为他们也很生气。
方氏这身份去质问方族长也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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