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大娘们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身影从牛车上蹿了下来,直奔刘氏而去。

    正在跑动刘氏见儿子冲过来,差点没刹住脚。

    “艾玛,狗蛋咋跑这么急昂?”

    沈遇安一听他娘这话,就知道他奶没啥事。

    果然,王氏从刘氏后背上下来,对沈遇安上下打量着。

    “哎哟,奶的乖孙孙啊,瘦了。”

    沈遇安觉得他是抽条不是瘦了,他一路上可没少吃。

    而且因为身体越来越好的缘故,吃得更多了。

    “娘,狗蛋真的瘦了,哎哟,瞧这脸都白了,心疼死了,娘,我回去杀只鸡给狗蛋补补。”刘氏看着儿子消瘦发白的脸蛋,转身要回去杀鸡。

    沈遇安:

    他本来就白好么。

    不过家里这几个女人就是觉得沈遇安赶路和考试辛苦了,拉着他红了眼眶。

    沈遇安举手投降。

    也好,他这几日都在赶路,没饿到,但确实吃得不是很好。

    不过沈遇安想请族长家吃顿饭,和王氏商量了一下,再给杀了只鸭。

    “狗蛋,咱们沈家人互相扶持,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沈遇丰听到他和王氏商量的话,连忙要拒绝。

    “族兄可莫要和遇安客气,这一顿不请,可是我们三房不知礼数了。”

    沈遇丰闻言,一个孩子都要娶亲的人了,还抬头看向一旁的父亲。

    沈敬文沉吟了下,点头了。

    双方有来有回才能更亲近。

    “那家里做好了菜等候,大伯回去和大爷爷说一声。”

    和大家道别,沈遇安和他娘大包小包回家。

    到了家,沈遇安和刘氏把东西放到桌上。

    “咋买这老多东西了。”刘氏看着这明显不是儿子之前的行李,就猜到儿子又买东西了。

    这次买的还不少。

    “好不容易去一趟幽州府,给家里人买些好物件。”

    沈遇安说着,打开鲜艳的红色锦盒。

    里面躺着一只金灿灿的鎏金铜镯,还有一支银簪。

    “你这孩子,又乱花钱。”王氏嗔怪地看着孙子。

    沈遇安拿起锦盒里的镯子,满含歉意道:“奶,孙儿袋中拮据,下次孙儿给你买金镯子。”

    “咋,你还要给奶买金镯子啊,我看你是想上天了。”王氏刚要说出口的念叨变成了打趣。

    沈遇安给王氏戴上,镯子刚好合适。

    刘氏见了,笑呵呵道:“整好,狗蛋细心嘞。”

    王氏喜悦地看着手中的鎏金铜镯,这镯子虽不是金的,看手艺,价钱估摸不低。

    以前金镯玉镯戴过无数的王氏欣喜看着手中的镯子,渐渐红了眼眶。

    “安哥儿孝顺,可惜你爷和父亲没福气,有安哥儿这么孝顺的孩子承欢膝下。”

    刘氏心疼地看着王氏。

    见大家担忧地看着她,王氏擦拭了下眼泪,笑道:“这簪子盼姐儿给奶戴上。”

    沈青盼拿起锦盒中的银簪插入王氏的发髻。

    “这簪子可真配奶。”沈青盼体贴地夸赞道。

    刘氏和沈遇安也说着王氏戴上很好看。

    “娘戴上这簪子,不知道还以为咱娘俩是姐妹呢。”

    “去你的,别拿老婆子寻开心。”王氏嗔了一眼刘氏。

    王氏不下地,往日都在家中待着,皮肤白皙。

    前几年因为家中之事,白发丛生,但自从有了沈遇安种菜,加上后续又用木系异能源修复眼睛。

    这几年王氏还真越长越年轻。

    村里的大娘都说王氏是因为沈遇安身子好了,放宽心所以越来越年轻的。

    为避免他娘继续犯贱被他奶收拾,沈遇安赶紧拿出刘氏的礼物。

    “艾玛,我也有啊。”刘氏欣喜地看着面前的锦盒。

    “大家都有。”

    沈青盼眼中一喜。

    她也有?

    刘氏戴上镯子和簪子,都没心思杀鸡杀鸭了,现在就想去村口显摆一番。

    “娘,家里还要请客,再说了现在天也不早了,明天再去唠嗑啊。”

    刘氏闻言,把镯子仔细放好,这才转身去杀鸡鸭。

    这个点村里人人差不多都吃完了。

    村里人晚上吃得也简单,不过饿的也快,做上一顿好的,没人会拒绝再吃一顿。

    果然,没一会儿大奶奶她们就过来帮忙了。

    张氏一过来,就见刘氏一直在她眼前晃着脑袋。

    “哟,刘氏,这是买了新簪子?”

    刘氏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抿唇,呃,没抿住,刘氏笑得极其耀眼。

    “这是狗蛋给买的,还有一只镯子呢,这不,我怕做饭会弄坏就给放起来了,哎哟,你说这孩子,也忒大手大脚了。”

    张氏:有点酸了。

    那边的王氏从后院摘了些菜出来,笑盈盈道:“你婶子啥好东西没见过,偏你要在她跟前卖弄。”

    张氏一下子就注意到王氏手中那晃眼的镯子,这可真闪啊。

    “呀,这也是狗蛋买的?”

    “是那孩子买的,这孩子从小就孝顺,时不时就给家里人买东西。”王氏无奈地摇头。

    可其中的喜悦,张氏是看得出来的。

    张氏和方氏眼馋不已,狗蛋这孩子不止书读得好,对家里人更好啊。

    再想想遇丰那孩子,同样都是去幽州府,那孩子就买了些针线回来。

    说是幽州府的针线便宜。

    是比石头镇便宜不少,可和沈遇安这么一比,那真是对比惨烈。

    沈遇丰要是知道张氏和方氏这么想,肯定大喊无辜。

    他是去照顾沈遇安没错,但手中也没多少银钱啊。

    那些族亲凑的银钱,除了给沈遇安花用,他哪敢花用。

    那针线还是他存的私房钱买的呢。

    夜里,宁安村漆黑寂静。

    但沈家却热闹不已。

    堂屋里放着两张桌子。

    男女各坐一桌。

    倒也不是重男轻女,而是男的喜欢喝酒,女眷和孩子不喜欢和他们一桌。

    沈遇安虽然还未到喝酒的年纪,但三房只有他一个男的,只能和族长他们一桌了。

    这次不止请了沈族长一家,还叫了一些关系好的男人。

    至于为什么不全叫,那只能等沈遇安考中秀才办酒了。

    吃着酒有人问了一下沈遇安这次考的怎么样。

    沈遇安谦虚地回复。

    还有人要问,沈族长淡声道:“这科举不易,你就看石头镇这么多年才一个秀才便知了。”

    大家一听,这才想起来,石头镇这么多年才出了一个陈秀才。

    可见科举有多么难了。

    因着族长和沈敬文故意岔开话题,大家就不再问沈遇安府试之事。

    沈遇丰正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幽州府的繁华。

    这顿饭吃得晚,散场的时候更晚了。

    最后剩下族长一家,两家这才说些体己话来。

    “说来,托了弟妹和遇安的福,咱们家的云天可真是好事连篇。”张氏笑盈盈地说道。

    沈遇安和沈遇丰二人疑惑地看着张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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