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见面,家里三个女人却都红了眼眶,沈遇安轻声宽慰。

    “奶,娘,姐姐,我这不是考中了吗?这可是大喜事,怎么还哭上了。”沈遇安有些无奈。

    他最是见不得家里几个女人哭了。

    王氏破涕而笑:“奶这是喜极而泣。”

    见家人总算不哭了,沈遇安和她们商量了下去县学之事。

    这种事,沈遇安总喜欢和家里人商量着来。

    王氏看向刘氏。

    刘氏眨巴着大眼睛,见王氏看她,刘氏憨笑出声:“娘,你瞅我干啥?狗蛋读书的事,我怎么也管不上啊。”

    王氏:

    王氏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这么大声干啥?想让大家都知道安哥儿有这个小名吗?都说了几次了,不要这么喊安哥儿,你这榆木脑袋什么时候能灵光一点。”

    刘氏缩了缩脖子,对着几人讪笑。

    沈遇安上前给刘氏解围:“奶,娘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附近没外人嘛。”

    “你啊,你娘那么大的人了,还得你来顾着。”王氏无奈摇头。

    “安哥儿,奶觉得你去县学是个不错的选择,既已决定,你就去,家里都会支持你的。”

    沈遇安就知道家里人不会有意见,不过沈遇安还是喜欢有事就和家里人商量。

    把傅县令邀请的事和家里人一说。

    刘氏和沈青盼两母女惊呼出声。

    这可是县令啊。

    “喊什么喊,你们俩啊,就是没见识,不就是县令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和盼姐儿可没娘你的见识,俺大婶子还说您以前还是什么主母,还是高官小姐呢,当然和我们见识不一样啦。”

    刘氏对于大惊小怪一点都不害臊,还理直气壮地说她没王氏见识多。

    听到刘氏的话,王氏眼神一闪,瞪了一下刘氏。

    “这些话不要在外面说,没得让人数落一番。”

    沈遇安看了一下瘦小的王氏,心中沉思。

    说来这些年没见他奶的娘家人,也没见通过信啥的。

    “对了,这上门是不是要带些礼。”盼姐儿说了一句。

    大家就寻摸着要送什么礼。

    这让王氏也有些为难起来,因为沈家能买得起的礼,那傅县令却也不缺的。

    沈遇安见家里人愁眉苦脸地的模样,淡笑道:“买些简单的礼就行,我看傅县令也就是想见我一面而已。”

    沈遇安估摸着傅县令邀请他,不过是他考县试和府试第一,想着勤勉一番而已。

    当然,他若是考了一个廪膳生,也算是傅县令的功绩,且他的年岁不大,倒也有一番说辞。

    不过他身世有些不好说,就看傅县令怎么个做法了。

    “我看就拿些家里的菜带着去,前两年那傅县令为了要些菜,还特意让孙掌柜和我说呢。”

    刘氏说完,发现大家都看着她。

    “傅县令找你要菜?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和家里人说一声?”王氏有些莫名,这件事她咋不知道呢。

    “傅县令的母亲那会儿病重,就只吃得下咱家的菜,特意寻到醉仙楼呢。”

    她们家的菜一直送到醉仙楼,倒是没有外卖出去,这傅县令倒是和家里有缘。王氏想着,家里确实送不上什么上得了台面的礼。

    刘氏的提议未尝不好。

    这么想着,大家都决定送一些家里的菜,再去买些点心啥的,明日让沈遇安一起带过去。

    半夜,沈家祖孙三人都去菜地摘菜。

    醉仙楼的菜不能少,沈遇安送礼的也要,所以三人都早早起来。

    刘氏原不给王氏下地的,毕竟王氏的眼睛一直不好。

    “刘氏,你娘我的眼睛,早就好了,这会儿比你还利索。”王氏说着,手脚很快地摘了一根黄瓜。

    王氏的眼睛什么时候好的,刘氏有些没反应过来。

    摘菜的时候,刘氏因为王氏的话,一直出神,因为一直盯着王氏,刘氏还被绊倒了。

    然后刘氏就见王氏腿脚利索地跑过来,一把把高壮的她给拉了起来。

    “哎哟,娘,您的眼睛真的好了?”

    “你这孩子,还不信你娘我的话啊,去岁安哥儿给我找了名医,做了些药丸吃,眼睛渐渐清明起来,我寻思着日日生活在一起你早就知道了。”

    就连沈青盼这个孙女,也好早之前就知晓了,谁知刘氏竟然一点没察觉到。

    王氏都有些无奈了,这儿媳妇也太迟钝了点。

    “这太好了,娘,你的眼睛竟然好了,娘嘞,这神医啊。”

    见刘氏一脸惊呼的模样,王氏摆摆手:“行了,快点摘菜,明日一开城门咱们就进去,可不能耽搁了安哥儿的事。”

    沈家人出发的时候,天还没亮。

    刘氏拿着一把菜刀别在腰间,神情警惕地赶着车。

    虽说这条路她已经走过好几回,但每次刘氏在王氏和沈遇安的叮嘱下,都很小心。

    每次沈遇安都和刘氏说,若是有人打劫,保命要紧,钱财还可以再赚。

    还好这永安县的治安不错,这几年刘氏没遇到过啥事。

    牛车早早在城门外排队,因为沈家人来得早,城门一开就进了城。

    沈遇安起来锻炼,刚洗漱好就听阿叁说家里来人,连忙道谢急匆匆走了出去。

    在见到一牛车满满当当的菜,沈遇安有些无奈。

    这么久了,他知晓家里和醉仙楼合作要多少菜,估摸着就牛车上的一半而已。

    “奶,怎么摘了这么多菜?”一会儿他应邀上门,不会要一筐筐自己搬到县令家吧。

    “这大户人家家中人口多,这些菜也就能吃几天,再说,这大白菜占地,才三颗就一箩筐了。”

    行吧,家里人也是为了他。

    不然这么贵的菜,她娘这抠搜习惯的也不会给这么多。

    沈遇安和家人说了一声,转身回庐舍换了身衣裳。

    这会儿庐舍内已经没人,想必金子来他们都去听讲了。

    “奶,你们吃过早了没?”

    见几人摇头,沈遇安带着家人去吃永安县有名的汤面。

    “哎哟,这家汤面味道鲜哟,”刘氏吸溜吃了一口汤,赞叹道。

    沈遇安满足地看着家人:“你们喜欢吃就好,我听金子来他们都说这家汤面好吃。”

    时辰还早,沈遇安和家人一起去醉仙楼送菜。

    见到沈家人,赵铁牛热情得很。

    看到沈遇安,有些急促。

    “哎哟,这就是童生老爷吧。”

    沈遇安闻言有些窘,这赵铁牛比他还大上不少,喊他童生老爷,倒是让沈遇安有些不自在。

    赵铁牛被刘氏拍了一巴掌,让他日后好好说话。

    这些年大家都这么熟悉了,这么喊沈遇安,颇为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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